而所有的文官,除了对我有一定的恐惧感之外,还有一种莫名的情绪,那就是信任感。
大多数刚经历过十几年前的战乱,虽然现在高官得坐,骏马得骑,当初可是心惊胆战,颠沛流离。
而大多数的文官都切实的认识到,军队在真正打仗的时候会有多么不靠谱。
而一个会练兵,会打仗,而且还总能打胜仗的文官,天然的就比那些粗鲁的丘八,更让他们信任。
所以我这个战斗力爆棚的家伙,虽然让一群人羡慕嫉妒恨,但却没有人故意的想整我,或者说敢整我。
然后我就没有落到历史上的戚继光,宋朝的狄青,南宋的岳飞那样的下场。
没有人敢当着我的大呼小叫,只有东华门前唱名者方为大丈夫。
可以说我是在官场上的一个异类,文官们觉得我更像一个武官,因为可以用杀人如麻来形容我了。
而将军们希望我是个文官,不要跨界发展和他们抢军权。
而延平王郑经却对我很是信任,觉得我能够平衡于将军于万年的势力,在海南和雷州半岛,广东和广西地区我算是他派过去的一只触手。
甚至我和于将军的女儿定亲的时候,延平王没有出面,却让他的王妃给我们送来了贺礼。
这也表明,延平王是乐于看到这种局面的,仔细分析下也清楚,我这个于将军的女婿虽然年龄不大,但是级别也够高了,实力也算比较强。
而于将军的儿子虽然有两个,但是一个四岁,一个三岁,就算郑经想扶植一个少将军,也得等到十几年以后。
而我这个实力强大的于将军的女婿,会不会在于家军当中占据一定的地位呢!
万一于将军在几年之后病逝了,这种可能性其实并不小,毕竟于将军得疟疾时间不短,身体损伤是很大的。而且他还在想尽办法的不断生孩子。
那么,于家军的指挥权是落在我的手里,还是落在其他人的手里?
最妙的是我还是一个文官,这就给延平王府一个能够掌控,或者部分掌控于家军这支实力强悍部队的机会。
就算是我掌控了于家军,变成一个新的军头,至少我不会像于将军那样对郑经的命令爱搭不理。
现在想让海南方向有点军事动作,还得哀求,商量,人家还不一定搭理。
而今天过来拜访我的王郎中,算是文官方面的一个代表,毕竟有我岳父的那层关系在,他和我见面还算是比较安全的。
这个胡子已经有点花白的兵部的郎中,就算面对一个实权总兵都得是不卑不亢的,而在我这个小小的知府面前,却非常的谦卑。
他非常委婉的转达了文官集团对我的不满,“收拾韩国棒子的事情,怎么不能提前跟我们说一声?这种送上门的功劳,为什么让那帮子丘八先说出来。”
这就是文官和武官之间对主导权的一种争夺了。
如果这件事情是文官集团提出来的,那么大政方针就是文官集团指定,而那群当兵的去执行就行了。
但这件事是军方提出来的,那么就是军方主导这件事情,最终文官集团负责后勤补给等等,这些辅助性的工作。
活干的一点都不少,结果功劳都是人家的,这样一来,兵部和户部甚至工部的功劳明显就成了打辅助了。
而我却笑了,郑经和他的父亲郑成功相比,差着一个档次。
而现在朝廷当中的高级官员和郑成功的老师钱谦益比,也是差着一个档次。
钱谦益去世的时候都80多岁了,但是在他去世之前,我们这股势力虽然没有和清军发生非常大的冲突。
但是所控制的地盘却不断的增大,钱谦益通过各种手段,收买也好,策反也好,威逼也好,利诱也好,把很多摇摆不定的清朝方面的汉族官员全给诱惑过来了。
不能说兵不血刃,但是是用比较小的代价获得了比较大的胜利。
等到他一去世,再加上郑成功也去世,这么多年以来我们地皮就没有增加过,而且军事方面也变成了守势。
庞大的海军不去打仗,而去搞海洋贸易去了。
失去了向外的进取心之后,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都开始搞内斗,去收拾一下高丽棒子,这么简单的事情文官和武官还要争夺一下主导权。
我挠头想了想,去欺负高丽棒子用武将最合适,把那群文官掺和进去,弄不好就会变了味道。
还是给他们找点其他的事情做比较好,省着又在攻略济州岛的这件事情上,互相扯后腿。
我沉吟了一会儿,端起了酒杯,和王郎中碰了个杯,一口喝掉。
放下酒杯之后,小声的说道:“济州岛别看不小,但是没什么油水,也就是点儿战马什么的。”
“而且毕竟是原来的番薯国,这个事儿好干,不好说,让那群丘八去干最合适。”
“能去收复故土才是真正高大上的功劳。”
“现在康熙和吴三桂正打的热闹,咱们去插一脚,不是影响他们俩决斗?”
“悄悄的干,不要让他们知道。”
王郎中的声音压的更低了,“周知府,请您明示,老朽真的眼光短浅。”
“当初毛文龙驻扎地,你们还有印象吗?”
“您是说皮岛吗?”
“不光是皮岛,那些沿海的岛屿都可以去占领。特别是大鹿岛和獐子岛,离棒子国很近,可以从那里获得补给。”
“可是那里离辽东很近呢,会不会刺激了康熙那小崽子。”
“所以我说要悄悄的过去,清军的水师糟糕的一塌糊涂,开始的时候就雇一些工匠到岛上进行建设。找些农民进行开荒。”
“你们在山东地区应该有人吧?就让他们雇山东的农民直接上那些岛上去开荒种地。”
“山东的老百姓被清军祸害的已经够受的,把那些苦大仇深的骗到岛上去,只要把地开出来就能养兵。”
“虽然从南京往渤海那边运送物资非常困难,不过有韩国补充一些,还有自己种的地,驻扎上一只水军部队应该不成问题。”
王郎中恍然大悟,“只要我们的人上了岛,插上日月旗,我们就算恢复了故土。”
“对对对!谁能上岛?谁就立了大功?我不相信清军会派多少人驻守在那些岛屿上。”
“把人派上去,他们要守不住那就是他们军方的事,看他们谁敢不玩命。”
“清军没精力管这些小事了。”
我又对细节的一些问题和王郎中进行了一番探讨,王郎中满意的走了。
一直作陪的我的岳父很疑惑的问:“你给王郎中出这主意是什么意思?”
我微微的一笑,说道:“辽东和朝鲜有很多的大树,可以造船。”
我的岳父顿时恍然大悟了。
南方地区造船业的发展,让便于采伐的百年以上的老树几乎都砍伐光了。
现在想找那些可以造大船的好木材,需要到森林深处寻找,找到之后运出来也是要相当大的时间和人力成本。
所以现在大船的价格是越来越高,实际上造船工匠的技术是越来越好,工期也越来越短,成本其实是降低的。
但是原料成本是越来越高了,造成现在的大船价格也是越来越高。
各大船厂全都在高价的求购够尺寸的巨型木材,现在从南方运往南京方向,木材是占了相当大的份额的。
如果能在辽东半岛,开发一个木材供应基地,肯定能赚个锅满盆溢。
在东北的原始森林,就算靠近海边的地区,也有很多的生长着上百年的树木,开发难度和运输的难度要小的多。
毕竟满清在东北的人口相当的少,而且几十年的时间没有在东北进行过开发了。所以质量高,年头长的大树在东北地区并不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