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靳闻讯走来：“是那家屋顶是红色的房子吗？”

“没错，二楼窗台上摆着几株风信子。”程巍透过明晃晃的窗户看不见一个人影。

“他们啊，”骁靳转身回到餐桌，似乎完全不为所动，“一帮无所事事的大学生，估计在家里喝大了酒精中毒，我可不会同情他们。”说完端起饭碗细细品味，仿佛没事发生过。

渡灵和程巍见他漠不关心，便知并无大碍，准备整理心情好好吃饭，一惊一乍地容易消化不良，清至仍旧放心不下，趴在窗帘那里想看个究竟，却被骁靳唤回：“别看那些了，跟我们无关的。”

“哦。”清至答应了一声，正好瞥见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从那所房子旁的小树林中钻出来，这人棱角分明面容俊朗，脸上抓不到一丝神情，逆人潮而行。清至从这个人身上感到一丝危险的气息，男人转过头来，好像知道这扇窗后有双眼睛正注视着他，他微微跳动嘴角，让清至不寒而栗。

几具躯体用担架抬了出来，一瞬间街道变得嘈杂不堪。见清至的思绪还没有回到餐桌上，骁靳的口吻中略带一丝撒娇：“我辛辛苦苦做了这么多好菜，你都不肯赏脸吗？我也是有尊严的，十分钟内你要是吃不完这碗饭，我就把这桌菜全部倒掉。”

“别，别啊！”渡灵一下子激动起来，“我还没吃够呢！姐，你快过来啊，几辆警车有什么好看的，能有我姐夫长得好看嘛！”

清至的脸涨得通红：“要死啊你！”

“记者都赶来了，不如吃完饭直接看电视。”程巍提议。

骁靳赶紧表示赞同：“快点吃饭，吃完咱们一起看电视。”

电视中传来女主持清晰流利的口播：

“今天是二零一八年二月二十二日，下午十八点二十分，警方接到报警电话，位于古翠市台北路518号住宅发生一起命案，死亡人数基本确定为九人，五男四女，九人均为在校大学生。在画面中，我们可以看到，房间内堆满各类酒精饮料包装，零食袋。从犯罪现场来看，不排除在酒精作用下激情杀人的可能性。被害者均为喉管破裂，血迹遍布墙壁地板。目前警方正在与被害者家属联系，若在案发现场附近发现可疑人员，请在第一时间向警方提供有效线索，一经采纳，警方将提供十万元奖励。”

“我说什么来着，”骁靳轻蔑地说，“从小就无所事事，这种烂人我见多了，没一个有好下场。”

清至见他口无遮拦，难免有些担心：“你少在外面说这话，本来清清白白的，被有心人曲解，白的都变成黑的。”

他笑了：“白的，你怎么知道我是清白的？说不定就是我杀的呢！”

“你少胡说八道！”她虽然对骁靳了解得并不那么深刻，却也知道他不屑于干那些下作的事。何况，杀人凶手另有其人，她眼前浮现起刚刚见过的那张脸。

室内一片漆黑，飞溅的血色在紫光灯下分外清晰，如同一闪而过的刀锋，在墙壁上挥洒出利落的线条。

“真是件艺术品啊，对吗？”老王叼着他宝贝了三十年的烟斗，对新人说道。

年轻人颤巍巍的点头，他是刚从警校毕业的学生，王队长是全市最有名的神探，能跟着他学习刑侦知识，少不了学院老师的举荐，这是不可多得的珍贵机会，他不想搞砸这一切。

“九个人，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死者的指甲缝隙里没有任何生物碎屑。小李，说说自己的想法。”

“凶手应该是趁他们喝醉酒潜入房中，逐一杀害，因为被害者头脑不清，所以没有反抗。从门锁完好无损，桌上物件摆放整齐等迹象上可以推断，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很大。”他尝试去做分析。

老王闭着眼睛一言不发，像尊沉睡的石雕：“那怎么解释地板上毫无外来人的脚印和DNA，血液喷向四面八方，并不能保证凶手可以完全避开痕迹，而地面与墙壁上血迹均保留完整……这更像是由鬼魂完成的谋杀。”

接着便是长达五分钟的沉默，小李警官似乎真的感受到房间内有某种不明所以的东西存在。他耳边响起啪嗒啪嗒的脚步声，逐渐向自己逼近，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您听到了吗，前辈！有动静！啊！”

话音未落便夺门而出。

“房顶漏水而已，胆小鬼。”王警官看向天花板，有块黏黏糊糊的东西粘在上面，用手电筒朝它晃晃，是一小块皮肤，血淋淋地挂在天花板上。

“小李，快进来搬梯子，”门外哪有动静，早已跑的无影无踪了，老王继续嘟囔着，“现在的小孩啊，都靠不住。妈的，真恶心，幸好发现的快，不然今晚就要被老鼠当宵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