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这一点,他开始缓缓抬头,看向了前方在俯身看他的顾裳珞。见他抬头,顾裳珞的面上倒是显出了不少疑惑来。
这丫头虽然伶牙俐齿,却仍是天真不谙事的年纪,始终与他不能比,他半生汲汲营营,困苦了半生也悟了半生之后才得了这八品主簿得以入仕,这些可都是实打实的经验,都是她不曾知不曾有的,他们的距离,可算巨大。
他可不能让人来分一杯羹,或更甚......
“主簿大人认为我说的不是吗?怎么不说话?”
经过观察后,顾裳珞这么问了一句。
“你说确有此事,那你又是如何与贵人联系?”
“能怎么联系?当然是依靠东宫禁卫军里的......这可是我的事,主簿大人不必知晓。”
张仕眷一脸大悟:“看来若是少了贵人安插在禁卫军里的人,你也就断了消息的来源。”
“那又怎么样,就算少了禁卫军里的那人,你觉得我会做不好我自己的事了吗!”
“做不做得好,是其次,做不做的妙,可就是更进一步的事。”
张仕眷暗中一笑。
“那怎么做,才能做得妙啊?”
顾裳珞好奇道。
张仕眷趁机道:“你若是信得过我,咱俩互相成就如何?”
顾裳珞哈哈一笑,接着道:“主簿大人是想和我谈合作呀!”
张仕眷直起腰板,继续道:“你我本在替贵人办不同的事情,有缘相见,更何况常言深宫波云诡谲之事多如牛毛,多一个助力,也好过孤军奋战,这道理你总该听说过吧。”
看着对方洋洋得意地说着这些话,在旁听着的顾裳珞只能强忍着发笑,认真着回答了他的问题:“听过,我当然听过。”
这若是两人是寻常关系,她倒想问问这位主簿大人,深宫之中波云诡谲之事多如牛毛这事是从哪儿听来。
张仕眷只觉得稀松平常,自己的谎话是信手拈来,骗的小姑娘团团转,成就感一下上头:“既然你也知晓此事,也说明你也是有慧根的人,再说我们同是贵人派遣而来的人,如今已有合作在先,那往后自不必说,你的事本大人自然会帮。”
“那主簿大人打算怎么帮我?”
“此事等下次见面,便可知晓。”
“那好,此次功劳记得帮我与贵人说说,你有好处我也要有一份,为日后咱们的合作立个基奠。”
听到对方要分功劳,张仕眷顿了顿,才答应下来:“好好好,现下时间也快到了,咱们下次见面后,再说吧。”
一句话糊弄过去了之后,将卷轴收进了袖子,人走到了殿门前,脑袋已经飞快想到了糊弄那位接收卷轴之人的方法。若是对方不提,那他也就不说,淡去了这个人,那功劳不就都是他的了?
这么想着,脚步又快了不少,为过后飞跃似的升迁而欢喜不已。
顾裳珞见事情已经结束,也就回到朝阳殿。
时至午时末,还有两刻钟就到未时,东锦依旧在殿中等候,伺候她将衣裳换过来。
于是,过了未时,顾裳珞才从朝阳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