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65章 幼兰凋零,长萱归阙(1 / 2)流萤煜煜赴明月首页

承平元年。

新皇岑思卿御极之初,九公主却猝然离世,为这盛世图景添上了一抹难以言喻的哀愁。

裕华宫内,皇太后因为九公主的离世,而格外悲伤。她抱着十皇子以泪洗面,面对着一众来探望自己的大臣夫人,悲戚不已。

“昔日钦天监告知过本宫,”皇太后泪眼望向众人,语带哽咽,“所以,先帝与本宫为护公主周全,特赐封号,并向天下宣告,更严令宫中暂停一切喜庆之事,唯恐稍有差池,伤及公主福祉。谁曾想…”

言及此处,整个房间被一股沉重的哀伤所笼罩,夫人们纷纷发出叹息,屋内顿时满是哀怜之气。

皇太后的声音再次哽咽,她停顿片刻,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夫人,那双含泪的眼眸中似乎有千言万语。“本宫也知,钦天监的预言虽不能尽信,却也不得不防。为公主赐封号,避喜庆,本欲逆天改命,护她周全。可如今看来,这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

虽然未明言,但是皇太后字里行间,不经意地将九公主之死与新帝登基联系在了一起,悄然在在座的所有人心中埋下了疑惑的种子,静待其生根发芽。

“依循古制,礼部精心挑选的吉日,必经圣上亲鉴,方得定论。”一位夫人适时接话,其言外之意,似有若无地将焦点引向了岑思卿,让人不禁遐想连篇。

“据说,圣上尚为储君时,便有心欲借迎娶督察御史千金之机,令先帝禅让大位。”另一位夫人则将市井流言巧妙融入,为这复杂的局势又添一抹阴谋之色。

这些话虽未说尽,却已将所有事说尽。一时间,让在场之人心中皆已明了,却又各自怀揣着不同的揣测与思量。

此刻,皇太后只是静静地坐着,泪水无声地滑落,这份哀而不伤的姿态,仿佛已胜过千言万语。她无需多言,仅凭这一份佯装的悲怆,便达到了她所期望的效果。

正当殿内气氛微妙之际,岑思卿得知九公主不幸薨逝的消息,心急如焚,匆匆步入裕华宫,欲亲自向皇太后表达哀悼之情。踏入殿门,只见内里已聚满了前来吊唁的众臣夫人,她们或低语交谈,或暗自垂泪,气氛凝重而复杂。

岑思卿的目光掠过这些熟悉的身影,心中有了几分猜测,却不动声色照常行礼。

果不其然,九公主的不幸离世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后宫和朝中渐渐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无稽之谈悄然滋生,将九公主之殇归咎于岑思卿。更有甚者,荒谬妄称新帝命格强硬,非但克尽九公主,竟连先帝亦难逃其煞。

然而,岑思卿对此类谣言置若罔闻,心绪全然不在此等琐事之上。自他登基以来,离宫的金奕便音讯全无,这一变故让他对先前的布局与安排生出了几分忧虑与不安。

与此同时,一封自关外疾驰而来的密函,如同乌云蔽日,让岑思卿忧虑更甚。远嫁北漠、久未归宁的长公主,竟携着正式的通关文牒,踏上了回瑞京的路途,声称要亲自为岑思卿的登基大典献上祝福。

初闻此消息,岑思卿不禁微微蹙眉。这是长公主出嫁后第一次回岳国,虽为喜事,但据密函所述,长公主此次归来阵仗浩大。除了传统的使节队伍外,还伴随着庞大的侍卫、侍从队伍,更有乐师、舞者、书画家、能工巧匠乃至商队随行,人数多达六千之众,且携带了丰富的献礼与贡品,其规模之巨,前所未有。

面对长公主此番兴师动众的归来,岑思卿难免生出几分戒备之心,担忧其以庆祝之名,行隐秘之谋。

朝野上下,亦是议论纷纷,众多官员皆面露忧色,纷纷向岑思卿进言,指出长公主此行非同小可,似有蹊跷。有忠直之臣建议,应谨慎行事,不宜轻易放行如此庞大的随行队伍入京,以免生变。亦有策略之士提出,应从远处调兵,暗中布防,以防长公主有所异动。

然而,岑思卿心中自有权衡。他深知,北漠国与岳国之间多年维持着和平共处的局面,两国边境的驻军卫所只是个千人卫所。若此刻贸然调动大军前往支援,不仅难以迅速抵达边关,更可能在中途引发不必要的冲突,将战场推至岳国境内。届时,必将导致岳国的无辜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这样的后果,是他作为一国之君所不愿见到的。

再者,九公主之死的阴影尚未散去,面对长公主此番归来的盛大阵仗,岑思卿虽心存警惕,却也深知不可无凭无据地轻言其会意图不轨。毕竟,九公主与长公主皆为皇太后的骨血至亲。若他轻率行事,依据片面之词便采取行动,恐怕会再引来诸多非议,被指责为初登大宝便与皇太后生隙,损害皇室名誉。

因此,在深思熟虑之后,碍于礼数与亲情,岑思卿决定暂时放下心中的疑虑,以大局为重,让长公主的所有人马顺利通行。他下令沿途各地官府与守军加强警戒,确保长公主一行人的安全。同时,加强戒备,暗中观察长公主及其随行人员的动向,搜集一切可能的情报。

然而,岑思卿返回永福宫,心中的忧虑依旧难以平息,他再次向夏至安探询:“金奕可有任何消息了?”

夏至安轻轻摇头,遗憾回应:“禀陛下,奴才已派人多方打探,至今仍无金大人的任何消息。”

岑思卿轻叹一声,随即果断下令:“速去传唤赵寅前来见我。”

待夏至安离去,岑思卿在书房内默然踱步,眉宇间紧锁,心中既有对金奕下落不明的忧虑,又有对长公主归来所带来复杂局势的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