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石道:“是啊,我和他一起在宫里做事。”
那工匠一打量,果然见他是道门打扮,便捧了个拳连连道:“幸会、幸会。道长尊号?”
陈石道:“我这人没我师兄那么大排场,没什么字啊号啊的,叫我陈石就行。对了,我建议吧,这围栏要加个门才好。”
工匠便道:“为何?”
陈石道:“你看啊,这池子本来就邪气聚集,展护卫的提议是好,但若做成固定的围栏,则更为不吉;若是开一道门则完全不同,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之像。”
“是吗?”工匠将信将疑:“听你说得有那么些道理,不过……”
这时,展昭走了过来,道:“这围栏需留一道门,宫里人多事多,旁人虽不能进去,就怕万一哪天哪宫嫔妃的猫啊狗的溜进去了,护卫们还得进去找。你若觉得为难,我去找你们管事的说。”
那工匠看看展昭,又看看陈石,笑笑道:“不为难、不为难,既然两位大人都这么吩咐了,那就做,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建围栏一事是陈琳亲口吩咐下去的,工匠们都不敢怠慢,紧赶慢赶,只几个时辰的功夫,便把这围栏做成了。
那领头的工匠拿着把钥匙过来找展昭和陈石,道:“展大人、陈道长,这栏门钥匙该交给谁?”
陈石嘻嘻一笑,刚要伸手去拿,展昭已抢先一步伸手接过道:“给我就行了,有劳了。”
陈石眼巴巴看着展昭把钥匙揣进怀里。
夜已降,月已升。
展昭道:“天色已晚,出宫吃饭吧。”
待出了宫门,陈石道:“展昭过两天你得把钥匙借我一下。”
展昭一笑:“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加一扇门。”
陈石道:“为什么?不是你也说要……”
展昭道:“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相信你,所以胡乱说了个理由,只是为了让他按你的意思去做而已。。”
陈石恍然大悟道:“哦,看你说得一本正经,原来也是骗人的。这事儿,我可以告诉你一半,”他心中暗笑,决定对昨天的事情以牙还牙,道:“不过我现在又渴又饿,简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待会儿边吃边说吧。”
两人找了个饭庄坐下来,陈石几口热茶下肚,这才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做围栏,因为你已看出那几个人是怎么死的。”
展昭道:“淹死的。淹死的人什么样,我大概还是知道一些。”
陈石点点头:“没错。看起来池中干涸无水,只是一个假象,那受害之人生前也在幻境中,所以并没有感觉得身体遭受的痛苦,直到死的那一刻。幻术对死人没有作用。”
展昭也是如此推断,但听闻此言还是没来由地后脊一阵发凉。他道:“所以我向皇上提议将渚凤池四周封住,以免有人误入,再酿惨剧。”
陈石道:“不过我先前想不明白的那件事,今天总算瞧出了端倪。”
展昭道:“什么事?”
陈石道:“皇上会被幻术蒙蔽之事。宫里大小池子有好几处,其余几处虽有破损,但池水尚存,唯有渚凤池干涸殆尽。玄灵塔以水为媒,他制造池中无水的假象,大有此地无银之嫌;再则,今日我在宫里四处转悠,发现渚凤池地处龙脉,与金銮殿一脉相连,想是他借助龙脉之势,才得以扰乱天罡正气,惑乱君心。
“所以……”展昭道:“你的意思是,玄灵塔就藏在渚凤池中?”
陈石道:“是。虽然只是推测,我也有八分把握。”
展昭喜道:“有三分已值得一试,何况八分。不过他已将玄灵塔幻于无形,我们如何能找出来?”
陈石嘿嘿一笑:“我们虽不见塔,也不见水,却知道水在何处,只要把水与塔分离开来,幻术就不攻自破。”
展昭虽明白他所言,却极为疑惑:“你要将池水取出?这谈何容易?”
陈石有些得意道:“不才曾学过一些茅山之术,自有办法。不过行有行规,个中究竟,不可使旁人得知。”
展昭道:“这就是你刚才说的,只告诉我一半?”
陈石点点头:“嗯。”
“我总算明白,你为何要在围栏上留一扇门了。”展昭把钥匙交给他:“那你准备何时动手?”
陈石道:“本来我想越快越好,后来我想,须得在皇上面前揭穿他的真面目。皇上祭天之时,那道士肯定也在,到时我再动手。如果真的被我说中了,只要水一消失,玄灵塔定然显形,一切都恢复原貌,那道士是人是神,立见分晓。”
展昭道:“只是不知届时他会幻形于何处,为保万无一失,需要提前安排好宫中的护卫。我虽为御前护卫,却并无调度之权,”他低头沉吟,忽而一笑:“此事我找程冲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