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切如常,早、午两餐都有仆人送到房中享用,晚上依旧道宴厅相聚。程冲一直想找孙小兰看看小莲中的那支毒镖,却屡屡见她与文庸一同进出,不得机会。
第三日,午后。
众人吃过午饭,又无事可做,有人在屋中聚了几桌赌钱,有人懒睡,下人们忙过一阵,也回屋歇着了,此刻的内院竟难得的清静。
唐凤和宁真躲在马厩前的阴影里,一边喂马,一边暗中商议。
唐凤压低声音道:“这两日我和展昭聊过几句,他们一直在调查内院这些江湖人身上的财物,他们混进府中也定是为了此事。而这些财物之所以聚集到文府,一定是受文庸指使。若是他们先将文庸捉拿归案,我们就无法下手了。所以我想趁早动手杀了他。”
宁真道:“既如此说,那文庸死后,展昭无法拿人归案,案子也可能会断了线索,他若知道是你所为,会不会因此责怪你?”
唐凤道:“不知者不罪,他从没和我说过文庸是嫌犯,我自然也就不知道。”默了一阵,又道:“我爹一向不允手下的人明着与官府作对,我也不愿和他针锋相对,才想佯作不知,悄悄动手的。日后他若要怪我,便是我和他缘分太浅……”她话未说完,叹了口气。
“那……”宁真道:“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今天。”唐凤道:“听说晚宴过后文庸就会带着人出海,等他上了船就没机会了。我守了这两日,他夫人晚宴前会回自己屋里换衣服,我就趁这时候动手。冯管家已经一切都帮我们准备好了,完事后我们立刻启程回去。”
文庸书房对面是一座假山,假山后一道曲回的走廊。唐凤和宁真二人在走廊的石阶上坐着小憩,其实是以假山为掩护,窥探文庸的动静。
唐凤指了指手里的食盒,道:“待会儿我找个借口进去,你在此候我,待我得手,就仍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出来;万一我被人发现,一时打了起来,你也不必趟这浑水,只需立刻去东门外通知冯管家。”
宁真不无担心地看着她,却还是听话地点点头。
酉时将至,孙小兰果然出了书房,唐凤稍等片刻,便提着一个食盒走上前去。那门口的小厮道:“做什么的?”
唐凤答道:“天气炎热,厨房准备了些解暑的水果和羹汤让我送来。”
那小厮多瞧了她两眼:“平时不是你送啊?”
唐凤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几日多大的排场,后厨的姐妹们个个都忙坏了,这才叫我来的。”
那小厮道:“行,进去吧。”
唐凤进到屋里,道:“老爷,我给您送水果和莲子汤来了。”
文庸正仰头在屏风前的太师椅上眯眼打盹,连眼睛都没睁开,懒懒道:“放下吧。”
唐凤微微一笑,暗道“真是天助我也”,行至文庸身旁把盒里的碗碟一样样端出来放在桌上,那食盒底下赫然藏着一柄锋利的小刀。
唐凤抄起小刀正欲对文庸下手,屏风后却疾风般掠出一人,握住她的手腕厉声道:“你做什么?!”原来袁超一直在书房暗中守卫。
唐凤惊诧不已,张了张嘴,吞吞吐吐答道:“我……我只是想给老爷削水果,怎、怎么了?”其实以她之力足以和袁超一搏,但她却不愿动静闹大了,若惊动了太多人,一则不好脱身;二则恐怕官府追查起来,给寨子惹麻烦。
文庸也被惊醒,问道:“怎么回事?”一睁眼却见眼前一位甜美可人的少女,当下心神摇曳,道:“袁超,别把小姑娘吓着了。这不过是一只寻常削果皮的小刀。”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刀缓缓从唐凤手里拿过来,那双眼却盯着她细润白皙的手腕瞬也不瞬。
“老爷,我刚才分明看见她……”袁超还想力争,文庸不耐地看了他一眼。
这时门口却有人大声嚷道:“凭什么不能进?”
唐凤一听,像极了展昭的声音。
那小厮没好气道:“都说了这是我家老爷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