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知礼并没有夸张,起码现在,傅临渊是真的动了杀心。
知道沈愉这次遭受的意外始作俑者是万知礼后,傅临渊便一直对她压着股火气。
今天又和万坤对峙过,他的心情并不算美丽。
他想,他要是解决了万知礼,就没那么多麻烦了。
他娶谁?万坤总不能逼着她娶一具尸体。
虽然杀了她之后会有很多麻烦,但是“婚约”这件本身最让他厌烦的事情,从根本上得到了解决,好像也不错。
反正这次来找万坤,他就带了破釜沉舟的勇气。他不介意让这一份勇气,染上鲜活的红光。
他浑身的戾气越来越重,眼中的杀机也越来越重,万知礼的挣扎越来越微弱,最后只剩眼神在哀求。
她有很多话想说、想解释、想质问,可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而傅临渊却忽然松开了她。
新鲜的空气争先恐后地涌入,万知礼捂着脖子,剧烈咳嗽了起来。
在鬼门关走了一团的感觉让她头皮发麻,后背冷汗淋漓。
她一边咳一边惊恐地看着傅临渊,见他正盯着窗边看。
窗边摆放着一只透明花瓶,里边插了一束郁金香,正是他在花园里为丁苑选的那支。
他只是忽然想到了丁苑。
想到了万知礼是她的养女,养了这么些年,总该有点感情。
要是万知礼出事了,她应该也会难过。
傅临渊不想让她难过。
不想让那位很好的母亲,那位刚刚认真说“祝福你和你的爱人”的人,再难过。
万一她一不小心,步了林曦左的后路,那世界上便多了一个可怜人。
傅临渊喉结微动,转眸瞥向万知礼,眼神依旧冷漠生硬。
“你该庆幸,你有一位好母亲。”他说。
万知礼的眼神盛满了恐惧,喉咙既紧又痛,老半晌才找到一点点微哑的声音。她像是不可置信地问:“林嘉远,你敢杀我?”
傅临渊云淡风轻地看着她。
万知礼像是三观被击碎了一样:“在澳洲,在万家的地盘上,你敢杀我?”
你不想活了?不要命了?
万知礼知道傅临渊比正常人要狠得多,甚至可以说他骨子里有股疯劲儿,但是她没想到,他敢疯到这个地步。
“没什么不敢的。”傅临渊似是倦怠地敛了敛眸,“看在苑姨的面子上,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要是再有下次,我绝对让你死得非常非常难看。”
他语调平缓,听起来根本不像在下死亡通牒,却能清晰地让人感受到他言语中的威胁。
万知礼还听出了许多其他意思。
比如,他不畏惧这里是万家,不害怕万坤,所以更不害怕万坤对他的逼迫。
也便更肯定,他要结束和她的婚约。
傅临渊抬步便走,万知礼踉跄追了出去。
她握着他的胳膊,仰望着他,眼底尽是不甘。
“林嘉远,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万知礼说,“你敢忤逆爷爷,他不会放过你的!他会收回你所拥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