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沈愉按了开关,顿时所有的灯都亮了。
“原来有这么多灯啊。”沈愉望着宛如白昼的客厅,不禁道,“为什么傅临渊总是只开几盏小射灯呢?暗沉沉的。”
不光是这里,那人不管在哪儿,都不喜欢开灯。
他就喜欢呆在那种幽暗的环境里。
沈愉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竟然觉得这灯火通明的水月湾有些奇怪。于是将那些灯一盏一盏灭掉,只留下几盏小射灯。
这样顺眼多了。
沈愉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沙发上,处理部门内部的一些文件。
七点,是和阿兴约定的训练时间,沈愉去了地下室。
现在,地下室各个房间内传来的哀嚎声已经少很多了,沈愉想,大概是没有送新鲜的人进来的缘故。
她隐隐有种感觉,这次傅临渊出门,回来之后,这下边关着的人又会增多。
经过一个房间的时候,里边忽然传来一声沙哑的嘶吼,宛如承受了世界上最惨烈的酷刑,让人闻之心惊。
沈愉不禁哆嗦了一下,也只是一下。
她已经不像第一次来的时候那样惧怕这些声音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她想。既然这些人选择了替人卖命,那就该想到自己可能承受到的后果。若他们不败,那便是傅临渊败,到时候傅临渊的境遇,会比他们更惨。
要是这样想,沈愉忽然觉得,现在这个情形其实也好。
因为她不想让傅临渊败。
她也想不到他失败会是什么样子,因为他看起来永远都是那样游刃有余、胜券在握。
今天阿兴教了沈愉几个拳法,有点难,主要是沈愉力气不太够。
“力量训练是要一点点累积起来的,不能一蹴而就,而且女生在力量上本来天生就不占优势。”阿兴说,“沈小姐不要着急,你学得已经非常非常快了。”
“好,我慢慢来。”沈愉喘着气说。
训练结束的时候是晚上九点半,沈愉照例坐在垫子上休息,和阿兴聊天。
“沈小姐,您不是让我去查杨宏富和您母亲的过往吗?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了。”阿兴说,“但是有一件事情很奇怪,不知道您是否清楚。”
“什么?”
“您母亲借过高利贷,也放过高利贷。”
沈愉眉头一皱,立刻道:“不可能。”
萧润丽根本没有借高利贷的必要,更没有放高利贷的本事。最基本的,她连钱都没有。
“可是我得到的消息的确是这样,我的人还在细查,等有了具体的细节和数字我再告诉您。”
沈愉的面色凝重了起来。
她其实并不怀疑阿兴的话,刚才说不可能也只是在下意识反驳。阿兴是傅临渊的人,他的情报网,应该不会出错。
沈愉不由得想到萧润丽一说起和杨宏富离婚,那为难的神情。也想到杨宏富丑恶的嘴脸,而且他料定萧润丽不会和他离婚。
为什么他敢那样笃定?那就证明,他手中握有萧润丽的把柄。
而这个把柄,很可能就是阿兴刚说的高利贷。
萧润丽欠了高利贷大概是真的,但是肯定不是她借的,很有可能是杨宏富以她的名义借的。但是追债者可不管实际借贷人是谁,他们只看欠条上写的是谁的名字。
而放高利贷,这事就更严重了。一不留神是要吃牢饭的。
萧润丽明显是被杨宏富给套路了。
见沈愉一脸忧心忡忡,阿兴宽慰她道:“沈小姐,您不必太担心,就算是真的,您也可以找先生帮忙啊。这种事情对先生来说就是小事一桩,很好处理的。”
沈愉当然知道,这种事情对傅临渊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傅临渊为什么帮她。
她已经没有和傅临渊做交易的资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