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人在低声地呼朋引伴,准备直接去丞相府祭奠。
年轻的官员虽然神情凝重,但是脚步却很轻快,因为今天发俸。
曹无伤走出宫门,已经累出了一身大汗。。
白发苍苍的管家牵着一辆牛车迎了来,前搀扶曹无伤。
“老爷,您平安无事就好!”
管家喜极而泣。
“老爷,小人听说您受了伤,就租了一辆牛车。”
说这话,他将曹无伤搀扶牛车。
曹无伤眼前一阵发黑,直接躺下了。
管家掩好被角,才坐车辕,催动牛车,牛车吱吱呀呀向城里走去。
~
穿过几个街口,前面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宅子,门口两头石狮子高达威武。
曹无伤的牛车向大宅子走去。
路过大门,牛车没有停,继续向前。
钻进一个巷口,在一个低矮偏狭的柴门前,牛车停了下来。
老仆将曹无伤搀扶下牛车,老仆的妻子开门迎了出来。
看到曹无伤平安归来,老妇擦着眼泪,感谢满天神佛。
两人一左一右将曹无伤搀扶进院子,
曹无伤环顾四周,
三间主屋,一间主卧兼书房,中间会客,西屋是工具房。
还有两间西厢房,一间老仆夫妇居住;一间是厨房。
低矮、陈旧的房屋,和隔壁的豪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这院子,还是租的。
曹无伤摇摇头,
大魏立国以来,我是最穷的皇亲了吧?
管家将他搀扶进屋,伺候他躺下,
“老爷,您歇着,小人去请郎中。”
曹无伤叫住了他:
“家里还有金创药,随便抹点吧。”
不是想省钱,是家里压根没钱,
请好的刀伤科的郎中、抓最好的药,那就要借高利贷了。
曹无伤不想刚来就借债,一世还房贷让他心里有了阴影。
~
曹无伤眼皮挂了铅一般,很快睡了过去,呼吸悠长。
梦中,他时而回到后世,时而又梦见了这一世的过往,
甚至两世的记忆混在了一起。
“老爷,醒醒!”
曹无伤正在手机里搜索法律条文,准备和苗丞相辩论,管家将他叫醒了。
“老爷,陈主簿送俸禄来了。”
“嗯,你收下吧。”曹无伤没有睁眼,懒懒地吩咐道。
“老爷,还需要您签字。”
“你代签。”
“陈主簿不同意,说必须您本人签,不然就拿走东西。”
“让他进来吧。”
就签个名字字,曹无伤睡意正浓,不想起身。
管家苦笑道:
“陈主簿不进来,说不便打扰。”
曹无伤彻底醒困了。
陈主簿这是说客气话,做恶心事呢。
曹无伤起身下床,
“我去看看。”
在管家的伺候下,穿了衣服。
睡了一觉,伤竟然好多了。
“我睡了多久?”
“老爷,大约一个时辰。”
曹无伤点点头,大步走出屋子。
院子里站着一个山羊胡中年文人,身后一个瘦小的兵卒。
陈主簿随便冲曹无伤拱拱手,
“百户,下官送来了您的俸禄,请您签字。”
说着,他递了账册。
曹无伤没有接,而是看向俸禄,
一袋粮食,
一卷粗布,
一串铜钱。
粗布的水渍是那么刺眼。
粮食全是陈粮,赫然可见几粒老鼠屎。
这玩意狗都不吃!
陈主簿见曹无伤不理会,当即收回账簿,抬头看天,神情倨傲。
曹无伤明白,陈主簿并不是今天才落井下石,过去也是送来这些烂东西。
这狗贼倒是始终如一。
往常,这些粗布、陈粮管家只能拿去贱卖,换来的钱粮远不够三口人吃饭。
过去曹无伤都隐忍了。
这次,他不想再忍了。
曹无伤责问道:
“陈主簿,这粮食能吃吗?”
陈主簿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这不是下官考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