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嵇隔着火光与虞枝两两相望,突然生出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但很快,多日水米未进,精疲力尽的他,便撑不下去,昏昏沉沉失去了意识。
后来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
再次睁开眼睛,自己便已经回到了熟悉的环境,身边是熟悉的人。
“奶奶,枝儿呢?”裴令嵇摸了摸身边冰冷的被衾,心中有些慌乱。
裘老夫人闻言却很是欣慰,拉过他的手拍了拍,似是在安抚:“你放心休息,枝儿好好的。”
裴令嵇闻言放心,忽然听闻外门帘子一动,便看到了面色羞红的虞枝。
裴令嵇目光上下打量,虞枝比之前消瘦了几分,倒是看着还很有几分精神。
“枝儿,站着干什么,快过来呀。”裘老夫人见裴令嵇目光盯在一处,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看见了门口的虞枝,便乐呵呵招呼她过来。
虞枝手上还端着汤药,是给裴令嵇熬制,虽然很苦,但裴令嵇只觉得心里暖乎乎的。
“裴昭他……”裴令嵇喝完了药,想起了事情的起因。
裘老夫人面色沉了下来,似乎不太愿意提起这件事情。
裴令嵇心中一惊,又将垂询的目光转向虞枝。
毕竟自己名义上还是去救裴昭的。
只不过被救的时候除去惊艳于自己的夫人和得幸于救兵来得之快。
完全忘记确认裴昭是否安全。
虞枝似乎也不知如何开口,她二人越是这样,裴令嵇越是心急。
正欲追问,突然听见院子里传来凄厉的哭嚎。
是陈惠锦。
“你这丧心病狂装模作样的禽兽,缺爹少娘管教的畜牲!我昭儿如何惹了你,竟叫人这样践踏?他还未及冠,以后可怎么办啊!”
裴令嵇闻言,还没来得及生气,却见裘老夫人面色大变。
他知道,陈惠锦这次真的惹怒了裘老夫人了。
裘老夫人这辈子最痛的也是不能提及的事情便是青年丧子。这是裴府上上下下皆知的事情。
“奶奶别气坏了身子,我去看看。”虞枝适时站起身,安抚住了裘老夫人。
虞枝出去,听不清她说了些什么,只听见陈惠锦哭声渐小,最后听不见了。
虞枝回来,看着裴令嵇,解释道:“裴昭断了一条腿,脸上落下了疤痕。”
裴令嵇点点头,不再言语。
他睁眼看到裴昭的时候,这家伙也是差不多的状态。
裘老夫人见这对小夫妻恩爱有加,心中也甚是欣慰,不愿意在此碍着他们,于是便回自己院子里了。
裘老夫人走后,两人反倒不自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