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闻言都微微怔愣,按理来讲之前去营救裴昭的时候是裴令嵇去的,那此时如果按照他们的说法,大房无人,岂不是二房容易趁乱生事?
但两位长辈此时都哑然无声,虞枝早就知道他们是这样的人,也不计较,于是换了一身劲装,将绿袖和喜云叫到跟前仔细叮嘱了一番,还将联系林大夫的事情郑重地告知,让她们务必保护好老夫人。
自己便带着那些钱财向约定的地点出发,这次连随行的小厮都没带,也就从根本上杜绝了山匪再次利用小厮给他们裴府造成第三次伤害的机会。
虞枝赶到了约定的地点已是日落西山,见没有人在,便静静地坐在车里,将马车的帘子撩开,在里面边安坐,边饮茶,边看书,等到夜幕降临,头有些昏昏沉沉,便自然而然地入睡了。
再次醒来,果真便看到了自己想见的人,明明只是分别几日,却恍如隔世一般。
看着自己面前既熟悉又陌生的裴令嵇,虞枝紧绷的神经终于松缓下来。
裴令嵇也是第一次看见虞枝一身劲装,模样依旧令人心动,只不过他想过可能是二房退而求其次的派人过来,却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这样狠心,让虞枝一个弱女子孤身前来。
虞枝仔细看了看裴令嵇,发现他并没有什么明显外伤,也放下心来,两个人悄声攀谈,忽然听见外面载歌载舞的声音,裴令嵇用眼神询问虞枝,“他们得了黄金,自然是要好好乐一乐的,你且安歇,一切有我。”
其实作为一个男人来讲,被一个女人安抚是很没脸面的,但不知怎的,虞枝说出这些话,就让裴令嵇觉得特别的安心,他也被折磨了几日,又累又饿,自然没有什么体力为虞枝助益,反倒还是累赘,于是便听话地睡去,为逃跑储备更多的体力。
虞枝早就在衣袖中准备好了小刀,大概是那些山匪看他是个身板弱的少年,又或许是瞧着裴府是个软骨头,竟也真的没对他多加防备,捆绑的绳子非常松。
再加上虞枝手腕本就纤细,用事先准备好的刀子割了几下,将绳索割松了些,然后用力一挣,竟真的将双手解放了出来。虞枝站起身看看自己目前所处的环境,不禁嗤笑,这些匪徒当真是没脑子,哪有将绑来的人跟财物放在一起的道理呢?也不怕被顺手牵羊。
她听着外面传来的歌舞声和喧闹声,知道他们此刻酒意大盛,于是也稍稍放下心来。
刚刚已经确认了裴令嵇身上没有什么明显的重伤痕迹,瞧着面色也还算尚可,时间紧迫,便瞧向扔在一旁,死猪一样的裴昭。
一眼看过去,便知道情形不太好了,他那原本就猥琐的面容,此刻看着不仅憔悴,甚至有些狰狞,身上也都是干涸的血迹,脸上从眉梢到嘴角老长的一道疤,把他原本就称不上俊秀的面容毁得一干二净,简直比那些外面的山匪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