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惠锦被气得不轻,碧莲很会看眼色找机会溜了出去,这种时候,触了主子霉头要倒大霉的。
出去的时候正巧碰见辛鸾往这边来,碧莲念着辛鸾有着身子辛苦,于是好心提点了一句。
辛鸾感激涕零,转身去了裴昭被关禁闭的院子。
裴昭自从失手杀了人进了牢房之后,整个人被关在二房的后院,跟坐牢其实也没什么差别。
除了睡得地方松软一些,吃得比牢房好一些,一样没什么自由。
而对于裴昭这样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纨绔,失去自由无异于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教他浑身难受。
“表哥,我来给你送些吃食。”辛鸾推开门,阳光照进屋内,方才看清室内一片狼藉。
裴昭胡子拉碴,衣衫褴褛窝在床上,俨然一副废人模样。
就连辛鸾进来,床上的人也没有丝毫反应,甚至让人怀疑是否还活着。
辛鸾见状叹了口气,她自幼就是为了配得上裴令嵇做的准备,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诗词歌赋,都是为了更好地陪裴令嵇风花雪月、附庸风雅、红袖添香、举案齐眉。
可阴差阳错被裴昭脏了身子,自己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她怎么不恨?又怎能不怨!
看着裴昭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一想到自己的后半辈子都要跟这样的货色绑定在一起生活,辛鸾不是没想过自裁。
但自小接受的教育又让她觉得没法甘心。
都是落魄的家族,凭什么虞枝便能轻而易举得到自己努力半生都得不到的东西呢?
裴昭懒洋洋地抬眼,见来人是辛鸾,没什么兴致,又合上了双眼,摆摆手道:“放那儿吧。”
辛鸾对他的反应也不意外,男人嘛,尝过的怎么也比不上新鲜的。
好在自己对他也没有什么感情基础,裴昭不过是她能够留在裴家,接近裴令嵇的垫脚石罢了。
就算石头再特别,也没有人会为之停下追求美玉的脚步的。
辛鸾原本准备去看陈惠锦的,毕竟自己在裴家是真正意义上的寄人篱下,无依无靠。
辛鸾走后,裴昭有些烦闷,摔了会东西也没人过来。
毕竟这位爷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古怪,更何况谁会把一个一身污点满身骂名的少爷真放在眼睛里呢。
看管的小厮们也都是长久跟着裴昭的,近墨者黑,自然养出了一身偷懒耍滑的坏毛病懒骨头。
一连十数日这位爷就没消停过,每日不是打砸,就是嫌饭菜不好吃,床不够松软,夜里风太凉睡不安稳,凡此种种,折腾的各位看管也是身心俱疲。
于是今天,几位看管趁着换班间隙,一齐去酒楼里快活。
下午值守的是个尚未及冠的小子,瘦弱且佝偻,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