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么,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格朗他们遭遇袭击,粮食被那些畜生抢走。”
“啊!”
宝日公主眉头紧皱,忽地站了起来。
如此一来,部落里的粮食恐怕支撑不到雪停。
“公主,您别着急,我们再想办法。”
宝日公主站起来时,小腹已经滚圆。
似是想起什么,低头看向肚子,嫣然一笑。
“没事,既然如此,那就跟他老子要,那个人总舍不得饿着儿子吧。”
少女看着宝日公主的肚子,恨恨道:
“那个浑蛋,给我们军械粮食都控制数目,将来这小东西出世,看我不教训他。”
宝日公主横了少女一眼:
“蒲奴,他将来会是大匈奴的王,你最好在他拿得动刀之前臣服于他。”
蒲奴眼睛转了转。
“嘻嘻,大不了我跑去乾国,让他抓不到我。”
主仆说笑一番,也没有了方才的紧张程度。
蒲奴是真的担心,宝日公主会出什么事。
“好了,我写一封信,你亲自跑一趟,送到他手里,我们靠着宰杀牲畜,还能勉强度过冬日。”
但也只能是勉强,想要重新组织人手反击,根本就没可能。
宝日公主嘴上说着是因为血缘的关系,其实那只是说给别人听。
好给跟随自己的人,一个安慰。
因为她很清楚,陈北冥是个精打细算之人,没有好处,才不会出手。
他之所以帮助宝日公主等人,还不是因为想要建立一个亲近大乾的匈奴政权!
否则,凭借一个便宜儿子,怎么可能!
此事,很多精明的匈奴人也看出来了。
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没有说。
至少有这么个来源,能让宝日公主拉拢很多人。
宝日公主左手扶着腰,艰难地坐下,展开一张信笺。
故意说道:
“儿子向老子讨要钱粮,那便是天经地义,少了都不行。”
边写嘴角还带着笑意。
写完之后,装进一个牛皮囊袋,递给蒲奴。
“去吧,记得我说的。”
“嗯!”
蒲奴狠狠地点点头,接过囊袋,躬身施了一礼,转身出去。
在大帐门口,碰到瘦骨嶙峋的大巫师。
“老师,您怎么出来了,天这么冷。”
“咳咳……你是要去哪?帐篷里太闷,老夫出来透透气,不然,老骨头就散喽。”
蒲奴便说出要去送信的事。
“好,此去要小心,别被忠义侯的对手拿到信,否则会有大麻烦。”
“嗯,弟子明白!”
“那速去速回!”大巫师关照道。
目送蒲奴骑着马冲入风雪,大巫师叹气道:
“长生天啊,宝日公主这么做,会是向魔鬼出卖灵魂吗?可是不做,大匈奴就完了!希望,大乾的那个年轻人,野心不要太大……”
……
大巫师嘴里的年轻人——陈北冥,回到京城后,并未大摇大摆地进宫,而是先去东厂,换身普通太监的服饰,才慢悠悠的去了兴庆宫。
朝堂肯定很热闹,去得越晚,越能打脸啊!
“侯爷,城内兵马有异动!”
番子报讯道。
“哦?”
陈北冥心神一凛。
现在兵马有异动,那岂不是……
“你快去告诉周大人,让他拿着我的信物,去找巡防营……”
“小的遵命!”
兵马异动!
事情比陈北冥想得严重!
他伸手搓了搓脸,打起精神。
又是一场硬仗……
此时,朝会还没散。
卢、崔、李三位家主,正在大放厥词。
“陛下,您手上的便是提拔的名单,请陛下快些批准。”
“朝政繁累,我们几家实在不忍心陛下如此。”
“您只需稳坐宫中即可,些许朝政无须操心,况陛下至今无子嗣,我等实在为陛下忧心啊。”
三个老逼登,口口声声说要分忧解难。
其实做的什么事情,一眼便知!
就差没把逼宫两个字,写在脸上!
他们之所以敢如此嚣张,是因为卢绾确认陈北冥死翘翘,并且与晋王达成协议。
没有了陈北冥,皇帝的能战之军,有些在外作战。
怎么看,都是改朝换代的好时候啊!
此时不干,更待何时?
逼迫皇帝退位!
朝堂上,陷入诡异的宁静。
晋王闭目养神,严嵩浑浊的双目中透出一丝明澈。
而御座上的女帝看着奏疏夹着的纸条,头脑一片空白。
纸条上赫然写着:陈北冥已死!
女帝身体剧烈颤抖,仿佛喘不过气来。
他们居然真的动手,但那个男人,不该这么容易被击败!
他不是承诺,要帮着自己稳定朝堂,再生儿子么?
现在,怎么突然就走了?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但,三人的态度,却又印证了事情的真实性。
若是陈北冥没有死,他们怎么敢?
女帝的绝望与无助,让勋贵们心一直往下沉。
今日一早,他们就失去了那人的消息,不管是随园还是东厂,亦或是青楼楚馆、码头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