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凌可低头看去,只见一道龙气蓦然间从岩浆里飞出,像一柄利剑般切断了他脚下飞陆。
他大吃一惊,从飞陆上一跃而起,避开了那道龙气的攻击。
更让他吃惊的是火精极不情愿从岩浆里飞了出来。
看那情势,火精像是被岩浆吐出来的,掉在了一座邻近的五十丈见方的巨大飞陆上。
古凌可跳得太急,没法跳到其他飞陆上。
他像风筝般开始下坠。
就在这时,他感觉身体猛地停在了空中。
那是若岚抓着他的衣服,用尽力气飞到五十丈见方的飞陆上空,将他甩在了火精旁边。
火精抬起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古凌可,古凌可同样在看着火精。
他很疑惑火精为何会被大地心炎吐出来?
隗扬这时提着枪出现在飞陆上,说道:“火龙珠乃天地宝物,这等宝物一旦成熟,断没有回炉重铸之说。这只异兽只能化为火龙珠,想要逃回大地心炎里面继续以精怪的模样生存,再无这个可能。”
被大半冰山覆盖的二十丈飞陆上,文岚昊靠在一块冰柱上,身上的伏魔服和身后冰柱都被鲜血染红。
他背后的银鬼惧掉在一边,右手还握着九寒幽深尺。
他胸前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正是被隗扬的墨玉枪刺伤的。
文岚昊乃圣域“六绝”之一。
他拥有通天源,感知力在世间独一无二。
他能感知到一切别人感知不到的细微动作。
所以他能拦下隗扬的脚步。
只是他的动作赶不上他的感知力。
哪怕感知到了隗扬的气息,知道隗扬下一枪要刺在哪儿,他依然避不开那一枪。
被墨玉枪刺中那一刻,他想不愧是“新人组”中排名前五的存在啊!
隗扬是尊杀神,只对打斗有兴趣。
他击败文岚昊后,居然连鬼惧和九寒幽深尺这等百器榜上的兵器不曾看上一眼,便追向了古凌可。
五十丈飞陆上,隗扬站在古凌可附近,一双冷漠的眼神中带着几丝兴奋。
妖火符的威力太强大了。
他见识了一次,还想再见识第二次。
他想这一次,一定要用鬼风雷斩破了古凌可的妖火符。
古凌可没心思跟隗扬打。
他的所有念头都在如何让火精回到大地心炎上。
他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信,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隗扬眸中闪过了一丝恼怒。
他最烦这些自欺欺人的事。
在他看来,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能打过就是能打过,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哪儿有那么多门门道道?
他说大地心炎排斥火龙珠,就是在排斥火龙珠,古凌可还想护这只精怪到什么时候?
他将墨玉枪在手里转了几圈,猛地朝古凌可刺去,寒声喝道:“我说火龙珠已经回不去了,你听不懂吗?”
古凌可知道隗扬的强大。
他不敢大意,将青钢剑横在胸前,用剑三无屏进行阻挡。
然而这一枪太过霸道,即使青钢剑上,咒文纷纷亮起,也无法卸去墨玉枪的威力。
古凌可被撞开,连青钢剑也从手中被震飞,和他一起落在了十余米外。
一大片黑色火焰刃从空中飞下,每一道都妖艳得让人惊叹,同时又炽烈得让人震惊。
这一大片雨点般的黑色火焰刃连精铁都能削毁,谁想隗扬根本不曾躲避。
他握枪用力挥出,罡风和雷电瞬间从枪尖一同迸出,飞入了黑色火焰刃雨中。
罡风与雷电以摧枯拉朽之势打散了这一片黑色火焰刃,直冲空中的若岚而去。
一大片黑气出现在若岚周围。
若岚隐匿在那片黑气里,准备借着黑气逃离。
隗扬见状,面罩下发出了一声轻哼。
那片被他挥出的罡风与雷电周围突然出现了一大片黑雾。
和若岚消失的身影一样,罡风和雷电同样被吸进黑雾里消失了。
若岚使用的是幽冥鬼步,隗扬使用的是“神影”地部中卷魔风波。
二者殊途同归,皆是瞬间移动之术。
若岚无比吃惊地发现隗扬居然猜到了她的步法。
当她出现在另一个地方时,从墨玉枪上飞出的罡风和雷电伴随着一阵黑雾一同出现。
看那些恐怖的罡风与雷电,借着黑雾出现在她面前后,以极其刁钻的方式向她攻来。
若岚惊叫一声,用幽冥鬼火翼护住全身,这才没让雷电和罡风击中自己。
那两种狂暴的力量如一记重锤将她从空中敲落,“嗵”地一声砸在了飞陆上。
隗扬不再理睬若岚。
他走到浑身颤抖却没力气逃走的火精面前,冷冷说道:“不相信我的话是吗?那就先宰了你这只畜生,再逼他跟我打一场!”
墨玉枪朝火精刺来。
火精乃万火之精,拥有焚毁一切的威势,然而抵抗古魔器太虚棺的控制时,这只精怪耗光了力量。
此时看着墨玉枪落了下来,火精竟是连逃走的力气都没有。
枪尖离火精越来越近,古凌可的身影突然梦幻般出现在隗扬和火灵之间。
他用自己的身躯挡下了这一枪。
他背对隗扬,墨玉枪从他背后刺入,又从他腹部刺出,贯穿了他整个身躯。
火精愣了,隗扬也愣了。
隗扬要杀火精,是为了古凌可不再为火精的事分心,能跟他专心打一场。
可他没想到古凌可为救火精居然做到了这种地步。
看着刺穿古凌可身躯的墨玉枪,他脑中想的第一件事不是古凌可为什么要这样做,而是古凌可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怎么用妖火符跟他打?
鲜血自枪尖飞溅而起,还未洒在地上,古凌可已经一把攥住了墨玉枪头。
紧跟着,他身上散出了连隗扬都汗毛倒竖的气息。
隗扬震惊地看着古凌可。
他没想到古凌可除了妖火符外,还藏着其他能让他感到恐惧的手段。
他想都没想,松开墨玉枪柄,闪电般向身后退去。
隗扬一退十余米。
他的脚步刚刚落下,数十道剑气已经从地面迸出,如烟花般在地面上绽放,每一道都直取他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