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
黑衣杀手内心发出了一声长叹,眼中闪过了一抹怅然。
他以为其他五名杀手是为他创造刺杀白玉棠机会的诱饵,没想到他才是为利郧创造刺杀白玉棠机会的诱饵。
他才是真正的诱饵。
利郧抬起右手,掌心出现了一个八芒星图案。
他身上没有丝毫波动出现,就连掌心的八芒星图案也没有流露出任何气息。
他就像萦绕在身边的寒风,又像天地间的空气,明明无时无刻不在身旁,偏偏让人无法注意到他的存在。
这才是真正的杀手!
这才是暗杀界真正的强者!
燧阳一定会来抢火龙珠,所以圣域以火龙珠为饵,设下了一个针对燧阳的局;
黑暗界也知道五尊一定会有人来对付燧阳,于是以燧阳为饵,设下了一个针对五尊的局。
跳入这个局中的是白玉棠。
他以剑重伤了燧阳,以剑激战着孤竹君,以剑斩杀了准备袭击自己的八阶黑衣杀手。
但他用完了自己所有剑后,将后背暴露在了一位世间最可怕的杀手面前。
魔荒曾两次结盟,两次结盟都以失败告终。
魔荒第二次结盟还在帝都的精心设计下导致蛊荒士与天魔师彻底决裂。
这一次孤竹君和利郧虽然不算结盟,但对六魔和十荒来说,只要能斩杀共同的敌人白玉棠,别说联手,就是拿自己人血祭也十分乐意。
这一掌暗含强大杀机,纵然白玉棠施展全力也只能勉强接下。
更何况,此时的白玉棠将所有力量都用来对付孤竹君了。
谁也没想到,情况会突然变成两位仙王合力对付一位仙王。
如若这一掌打在白玉棠身上,孤竹君一定会趁机将巫妖术打入白玉棠体内。
纵然白玉棠再厉害,也度不过这一劫。
白玉棠出现后,燧阳想和白玉棠一战,却被同为仙王的火毒师所阻。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火毒师何尝不是被燧阳所阻,无法前来挡下利郧这一掌?
蒂罗大阵启动后,身为承阵人的院长熙宁能借法阵之力与利郧一战。
然而法阵被古魔器太虚棺所破,十二时辰内无法启动。
没有蒂罗大阵相助,熙宁这位蒂罗书院最强者根本无法靠近利郧。
这是孤竹君和利郧算好的局。
这一掌白玉棠受定了!
然而孤竹君和利郧都没想到蒂罗书院这头牛会出现。
这头牛头部白色,长着一对坚硬又沧桑的角,两只角中间是一只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竖眼,尾巴是一条滑腻腻的让人看了无比恐惧的毒蛇。
这头牛名字叫蜚,是传说中的灾兽,太古灾难之神。
当它进入水中时,水源会立即干涸;
当它进入草丛时,草会立即枯死;
所以它常年呆在炎魔岛火山口里不出来。
除了书院一些级别极高的长老外,几乎没人知道它的存在。
这头牛和朝梦学院那只羊、冰河书坊那条鱼一样都是守护兽。
只是千年前的大黑暗时期,这头牛被魔族重伤,听闻不止从神阶堕至王阶,还从王阶堕到了天阶。
火龙珠出世前,六魔和十荒派出了无数人打探这头牛的消息,得到的情报都是这头牛在蒂罗书院养伤。
之后好几拨人花了极大的代价,打探到的情报都是这头牛实力孱弱,如今连熙宁都打不过。
谁能想到,这头牛会突然出现在利郧面前。
利郧这一掌打在了古兽蜚身上。
他感觉自己像打在了一面毫无动摇的铜墙铁壁上。
恐怖的波动从利郧手掌和古兽蜚身体接触的地方暴涌而出。
纵然利郧这一掌倾注了十成功力,依然无法撼动蜚的身体。
利郧这一掌威力耗尽后,退到了离蜚十米远的地方。
他身上的甲胄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流动着空灵气息的黑色朝服。
他一头灰发用一根绳子系在脑后,左手拇指戴着一枚金戒指,戒指中央刻着一个“北”字。
这是十荒的“北”字冥王戒。
这枚戒指和白玉棠的“白”字帝都戒、孤竹君的“血”字黑魔戒一样有名,都是世间权力的象征。
古兽蜚这时才慢悠悠转过身,用那只独眼盯着利郧看。
它身体毛发细腻如绸缎,刚才利郧那一掌居然没在它身上留下丝毫痕迹。
看着这只挡下利郧一掌的神兽,孤竹君和利郧顿时明白原来他们得到的情报都是假的,都是蒂罗书院故意泄露给他们的。
古兽蜚哪儿堕境了?
不止没堕境,实力还大涨,眼下已有突破神阶初境,跃向神阶上境之势!
孤竹君远远地看着古兽蜚,为利郧没能一掌打死白玉棠感到稍许可惜。
他手中黑气起伏不定,冷笑道:“白老鬼,为了火龙珠,你们可真是用心良苦呐!”
白玉棠没理孤竹君。
他猜测孤竹君会对他下黑手,却没想到孤竹君会将利郧请来。
他的目光从岛上伏魔者身上移到了蛊荒士身上,又移到了很多因火球雨而死的尸煞身上。
他眼瞳微缩,心想不愧是传说中的“四荒”,这等暗杀能力真可谓空前绝后。
北荒荒主利郧来了,北荒蛊荒士肯定也来了。
那些蛊荒士都是杀手中的佼佼者,不可能死在刚才那场火球雨中,那么那些蛊荒士只有可能隐藏在最不容易被发现或者说最容易被忽视的地方。
换言之,那些蛊荒士就隐藏在人群中。
果然,和众人一起从炎魔岛上逃出来的那群人在利郧现身后摇身一变,身上气质徒然变得完全相反。
刚刚还惊恐地看着四周的很多外界观赛者纷纷拿起兵器,朝附近毫无防备的人群展开了屠戮。
一名仆役一样的人将一把刀捅进了一位富商胸口,那富商难以置信地看着保护了他一路的仆役,不明白收了自己钱的仆役为何要捅自己黑刀;
一名从中原某国来参赛的书生一掌震飞了眼前数人,平日里文绉绉的他一旦动了杀心,眼中杀意盎然,哪儿还有半分书生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