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族?”
郑婕骇然的看着近乎癫狂的老夫人,她从她眼中看到决绝,郑婕慌了。
除族,只有犯了严重过错,给家族带来危害,给家族蒙羞才有可能从族谱中划掉姓名。
长房一旦被除族,孩子们此生与官求仕途彻底无望了。
因此,绝对不能让老夫人得逞,陆家长房不能被除族。
因此,为了孩子们前途,即便名声臭了,性命丢了,她都要让老夫人收回决定。
于是郑婕剔除胆怯,抛却几十年的妇德,第一次硬气的顶撞老夫人,
“相公是陆府的嫡长子,长恭是长沙王,即便抄家流放了。”
“但皇帝没将封号收回去,那么长恭依然是长沙王,是王宗贵族,你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你敢将长恭除族?”
老夫人震惊于郑婕一改之前的软柿子,居然敢昂着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驳斥她,让她下不来台。
老夫人感觉到郑婕脱离了她的掌控,为了将她继续拿捏在手里,她放狠话威长房胁道:
“你,反了,你敢顶撞我……你,都流放岭南烟瘴之地了,还王宗贵族?我不但要将长房除族,还要替老大休了”你。
你字还未说出口,就被郑婕抢走了话头,“没有相公和长恭,哪有陆家的破天富贵,他们为大越与百姓立下汗马功劳,你有何资格将长房除族?”
苏似锦扬唇,赞赏的看向郑婕,没想到郑婕也有如此刚烈的时候。
她看向她紧握的双手,知道她在强撑,她无声的站到她身侧,握紧她的手,果然她手心全是汗。
足见她踏出的这一步,花费了前所未有的勇气。
手心突如其来的安抚,令郑婕身躯一震,尴尬的看向苏似锦,苏似锦轻轻点头,给予她无声的鼓励。
郑婕得到鼓励,害怕和紧张瞬间消失了,有人懂她的不易,有人支持她就够了。
陆长恭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两人重叠在一起的衣袖,眼尾微扬,冷若冰霜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缝,逐渐融化了厚重的霜冻。
老夫人鼻孔出气,冷哼一声,“就凭陆长鸣陆长恭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就凭你为人媳妇,藐视 孝道,践踏妇德顶撞我,就凭你口不择言污蔑我,别说除族,就是打死你们,也没人会说什么。”
“我污蔑你?”郑婕扬声质问。
“难道不是吗?我自始自终都是嫡妻。”老夫人有恃无恐的洗白。
当年知道真相的人,都不在这里。
是非黑白,她说了算,只要她咬定郑婕污蔑她,弄臭她的名声,这些讨债鬼,休想有翻身之日。
长房就该是她三个儿子的免费劳力,就该为她争富贵争权势,为她的儿孙当牛做马。
想脱离她的掌控?
哼,想都不要想?
老夫人自信长房被‘除族’,郑婕不会同意,如此她就用‘除族’来拿捏长房,继续为她的儿孙当牛做马。
老夫人笑的无比自信,拿捏了‘郑婕’就拿捏了几个狼崽子,何愁他们不乖乖就范。
郑婕可算见识到了老夫人的嘴脸,从怀里掏出一封泛黄的书信。
“这封信里有当年事件的始末,也有你罗淑梅写下的悔过书,是非黑白,容不得你颠倒黑白。”
她也是无意中发现了这封书信,找陆湛求证过的,她才敢撕下罗淑梅的遮羞布。
这是陆家之耻辱,她没打算公之于众的,但罗淑梅太过分了,否定相公和陆长恭的功绩就算了,恨不得她的孩子去死。
也让她认识到,一味的忍让,老夫人和其他三房不感恩就算了,还诅咒重伤诋毁她的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