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教教我如何去爱?”
宴景修注视着女人的眼睛,说的格外诚恳,眼眸中透着迷茫。
黎初迎上他的眼睛,小小的讶异了一下,随后垂眸,“我教不了你。”
她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去爱一个人了。
心中仿佛只有恨,至于爱,曾经的她可以很骄傲的说她懂爱,可现在她真是不懂了。
宴景修说爱她,却总是要伤害她,他的爱就像碎玻璃,灯光下看着璀璨无比,却带着看不见的锋利的刃,稍不留神,便会被伤的体无完肤。
席致远和付松月都说爱她,可他们的爱就像是阳光下的泡沫,炫彩迷惑,却转瞬即逝,极其荒诞。
“黎小姐,倘若我在这上面签了字,你会开心吗?”
宴景修在空白页上练习着签名,握笔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抖,随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书写。
黎初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上面写的是她的名字,她正疑惑之际,宴景修又在两人的名字前面加了一个字。
爱。
连起来就是宴景修爱黎初。
黎初撇了撇嘴,不以为意,“当然开心了。”
“发自内心的开心?”
“发自内心的开心!”
他能签字,便代表他愿意放过她,也就是说,她能拥有真正的自由,这当然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那祝你余生天天开心。”
宴景修没多说什么,深深的看了一眼黎初后,爽快的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名后,他将离婚协议书交还给黎初,便沉默着离去。
似在逃一样。
看着他仓皇离去的背影,黎初好半天没有缓过神,她翻开离婚协议书,静静看着宴景修的签名,久久不能回神。
她从来没有想过宴景修会如此痛快的签名。
这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下意识里觉得宴景修又要在背后搞什么把戏。
黎初轻轻敲了敲脑袋,将离婚协议书收了起来,惊喜过后心头居然涌上一丝落寞。
另一边。
宴景修从黎初那里离开后,便马不停蹄的回了医院,又马不停蹄的叫来催眠师给自己催眠。
他清楚的知道,只要自己还记得她,就永远不能给她真正想要的自由,他不可能清醒的看着她远去。
她被他叨扰纠缠折磨了大半生,是时候该把她的人生还给她了。
之所以这么急切,因为他知道自己绝对会后悔,会再次强留她在身边,所以必须在他后悔之前忘记她。
江淮景收到消息赶来的时候,宴景修已经在催眠中,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宴景修从催眠室出来的时候还没清醒,看着憔悴的男人,江淮景抿了抿嘴,笑着锤了他一下,“怎么连你也变傻了。”
昏迷的男人自是没法回答他。
与其说是傻,倒不如说是聪明。
他做不到放手,她又不愿意留在他身边,这样的结果对两人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