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来后,皇上发现自己的枕巾都湿了。
他又想起梦里孝诚仁皇后背对着自己的事,在心里默默的念叨。“对不起,答应你的事情,朕要食言了。如果朕只是一个父亲,那么朕可以容忍礽儿的不足,可朕还是一国之君,天下之主,朕的责任心,也不允许朕将乾元的江山,交到一个没有能力的君主手中。但你放心,朕依旧会护着礽儿一辈子。”
须臾,皇上起身下地,唤木公公入内伺候,再出来时,并无丝毫的异样。
眼看着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皇上这儿既没有顺着流言公布太子的罪行,也没有矢口否认,派人追查流言的出处,就好似没有听到一般,倒让直王心中惴惴不安了。
九月十六傍晚,圣驾抵达京师。
十三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待父皇做出决定前,不要轻举妄动,便直接回了怡王府。
回到府里,迎春等人伺候的时候,小声的说着。“京中最近太子爷弑君的流言传的沸沸扬扬,可把我们担心坏了,好在你们平安无事的回来。”
“流言不可轻信轻传,你也告诉府里的人,都管住自己的嘴,免得惹火上身。”
“是。”
九月十七,皇上以刚回京身体疲惫为由罢朝一日,后又召詹事府詹事,内阁大臣们入宫商议朝政。
九月十八,皇上下诏:今,皇太子礽,出巡期间染上魇症,疯魔不识人,无法胜任太子之位,朕感天下之责,遂废其太子之位,幽禁于咸安宫内。
并遣官将废太子之事,祭告天地、宗庙、社稷。
这废太子的诏书来的太过突然,太过干脆,打的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因为已到年中,曾经太子手中掌管的朝中事务,像户部、鸿胪寺等要职都先交由直王暂代。待到来年,再重新安排。
直王直接被这个消息给震懵了,反应过来后,忍不住仰天长啸,太子自出生起就像一座大山似的压了他三十几年,无论他多么优秀,做出多少功绩,在太子面前都不算什么。
现在这座大山,终于倒了,他顿感轻松畅快,恨不得痛饮三百杯。
他本就手握兵部,现在再加上太子手中的权力,众皇子中,还有谁是他的对手,这皇位他是唾手可得了。
幕僚们担心他得意忘形,纷纷劝阻,说太子是以疯病为由废黜的,本身并无过错,再者太子手中的权柄只是交由暂代,皇上随时都可以收回,直王不可掉以轻心。
他们本意是让直王有危机感,然后低调行事,哪曾想直王想左了,借着接受太子职务的便利,四处搜查太子任职时的错处。
把户部和鸿胪寺搅了个天翻地覆,其中官员苦不堪言,朝中上下都惶恐不安,纷纷跑到皇上跟前哭诉。
气的皇上头都大了,他想把废储影响降到最低的打算也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