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上前,满心期许地打开箱盖,里面又是一支白玉发簪。
瞧这色泽似乎与昨晚那支用的是同一块玉料,不过如意簪头雕琢得明显要精细许多。
纤长的手指从簪头摩挲到簪尾,他心念一动,抬起手拔下发髻上的木簪。
两相对比,玉簪的簪身上还缺日月星辰的纹样,簪尾也没有落款的“笙”字。
“若当真是他,一定还会再来送簪子的呢!”明翊嘀咕道。
桃花眼中眸光闪动,将木簪插回发髻之上,玉簪收起来。
然后拿起檀木箱子,略作思索,手指在密码锁上转动了几下,轻笑一声:“哼,这下看你还如何嘚瑟!”
将它重新放回衣箱底,踱步到窗边,目光从旁侧的大树慢慢地飘向远方。
站立了片刻,他来到一楼大堂,又向众护卫询问了一遍可有发现异常。
护卫们依然回答没有。
明翊摸了摸被他收在袖袋中的玉簪,若有所思地叹道:“还真是神出鬼没,来去自由呀。”
出去走访的礼部官员也陆续返回,有同组的官员因为意见分歧闹到他跟前。
“明大人,您来评评理。”一人义愤填膺地说,“下官原本还当淮安王世子只是暂时借住莫家,没料到他身为皇室宗亲居然入赘莫家,把皇家颜面置于何地?”
他的同僚却不以为然,也不急着为世子开脱,反倒先向在场的诸人介绍起莫家的情况来。
“说起那莫家老爷,正妻一连三胎皆是女儿,后来纳的几名妾室生的也全是闺女。
莫老爷认定自己命中无子,从此绝了要儿子的念想,一门心思培养嫡长女继承家业,待长女及笄,为她寻一赘婿。
约莫三年前,世子被淮安王继妃迫害,幸得莫老爷及时出手相救才挽回一命。
下官以为世子入赘莫家,一则为报恩,二则躲避继母追杀,岂不是一举两得的妙事?”
话音未落,同僚愤怒反驳道:“什么妙事!此子罔顾礼法,何堪为储君?”
“世子知恩图报、灵活变通,明明品性方正,如何不能当储君?”
眼看两人又要争吵起来,明翊开口道:“两位大人所言皆有理,以本官之见,淮安王世子品行上并无太大问题,至于礼节上欠妥,诸位可想过是何缘故?”
顿了一下,又道,“各位在外走访,想必也弄清楚了淮安王府的那些旧事。”
那名官员颔首道:“淮安王宠妾灭妻,想来对正妻所出嫡子也不待见,并未好生教养过。”
“一个没有受过正统教育的孩子,却懂得灵活变通、知恩图报,可见他天资聪慧、生性良善,这不正是一块上好的璞玉,就等着诸位大人去雕琢吗?”明翊提醒道。
刚才还争得面红耳赤的两人霎时不吭声了。
过了半晌,一起向明翊行礼道:“听明大人一言,犹如醍醐灌顶,受益匪浅。”
“二位大人客气了。”明翊还礼,又问,“不知那位楚南侯世子又如何呢?”
负责去景家别院附近打探的官员连连摇头,叹道:“景世子……可惜了啊!”
明翊挑眉,“怎么说?”
那人答道:“下官打听到的是,自从楚南侯夫妇二人在海上遇难,世子就性情大变。三年前搬来扬州别院更是闭门不出,整日在府里,嗯……自暴自弃,大好青年变成个……两百多斤的大胖子!”
这么巧又是三年前?明翊心道。
又听与那人同去的官员接着说,“这景世子还真难评价。要说他品行不端,也没有,反倒是都在夸他孝顺仁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