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他仗着同苏默的关系亲近,经常借口去他们家里玩,不过是想多见见她而已。
可见了面,他却怂了,他从来不敢主动同她说上一句话。
他暗地里努力学习,迫切的想拉近和她的距离,终于上中学在分班考试后,他和她分在了同一个班上。
本以为会有交集,可他却时常因为拖欠学费,交不上生活费而被老师点名,为此他在班上时常窘迫得抬不起头来,就更不敢主动同她说话了。
再后来因为母亲生病,他无奈辍学了,他感叹生活不公的同时,却意外的松了一口气,那一刻他强迫自己放下了对她所有的贪念。
而更让秦峥深受打击的是,隔了一年多,眼看着苏家俩孩子都大了,苏红军和谢云打算推掉现在居住了十多年的老砖瓦房,建一个两层的楼房,给姐弟俩一人一个宽敞的房间,主体交由他大伯承建。
他那时刚学会砌墙,算不得团队的主力,时不时的还要帮着运送水泥,石灰,身上总是灰扑扑的。
他很怕她见到自己当时的样子,后来听苏默说她快要高考,学习紧张常常住校,很少回来。
可很少回来,不代表不回来,一栋房子工期那么长总有碰到的时候。
记得那天他汗流浃背的运完几车水泥,正撩起衣摆抹脸上的汗,她不期然的出现在他面前。
她梳着好看的马尾,穿着一身干净又有朝气的校服,一双白得晃眼的运动鞋,有段时间没见到她,她更漂亮了。
此刻的她可能还意识不到她与周遭这杂乱环境是有多么的格格不入。
他记得他当时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全然没了任何反应。
苏静也看着他,她清澈的眸子里闪过很多情绪,秦峥没精力去分辨,他逃避一般撇开眼不与她对视,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她的可怜和同情。
两人面对面站着,谁也没说一句话,记得最后是大伯找他有事,才将他叫走了。
“小伙子,到了。”出租司机提醒他,将他从不堪的回忆中抽离。
付了钱,开门下车,被夜晚的冷风一吹,脸上木木的,秦峥伸手揉了一把脸,下意识的去摸口袋里的烟点上。
他没有烟瘾,平时烦闷时才会抽上一根,之所以时常带着,是因着工地上的工人都抽烟,大家凑在一起总会相互发上一根,他也不能免俗。
郁气压在心里,他抽得有些猛,呛到了喉管,他咳了好几声才平复下来。
这让他想起第一次抽烟,印象中那天是苏默过来找他玩,无意中跟他念叨:“听说我姐学校有男生在追她,我妈还跟她开玩笑道她读医时间长,怕到时候毕业不好找对象,让她遇到合适的就带回来看看。”
他听后心里烦闷不已,回到工地有工友拿出一根烟逗他,他平时是不接的,可他心里太难受了,他接过来学着他们平时抽烟的样子点燃,抽了一口,当即就呛得他眼泪都流了出来,大伙看着他都乐了,而他却牢牢的记住了那灼人心肺的苦涩滋味。
口袋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他掏出来,点开,是苏静发的:“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