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没深究。
这一次问。
她不是随口,也不是顺手,她是认真的当做一个势必要知道答案的问题在问的。
她的话说出口,对面暴躁的人像是被摁下了暂停休止符,呼吸在深夜中都重了些。
“你……怎么忽然问这个?”
扁栀没答,只陈述事实,“你知道的,我要是认真要查,是可以查到的,我避免麻烦,也是某种程度的信任你,我希望这个答案,由你来告诉我。”
周岁寒刚想开口。
扁栀像是有识破人心的力量般,再一次开口道:“你知道的,我问他,他永远都不会告诉我真相,你是他哥,身份也合适。”
周岁寒拿不准主意。
这事,那小崽子千万次警告过他,再不许提,特别是对扁栀。
他犹疑了一会儿后,叹了口气,“我真是上辈子欠你们两的。”
“具体的,我真不能说,那家伙也倔,回头家里闹的天翻地覆,我也hold住。”
“我只能说,跟你有关,另外的线索是,他这个病,发生在你出事的那一年。”
答案呼之欲出。
扁栀握着电话的手,紧了又紧。
她,是有猜测过的,也是大致有推敲的,但是,真相摆在眼前时,里头的细节,她发现她居然不敢去细想。
“嗯,知道了。”扁栀挂了电话。
视线再次落向院子里的人。
所以——
解铃还须系铃人。
他的系铃人,是她。
回想几次周岁淮的情绪崩盘,都是因为对方从言论,或者意图上要对她不利。
而他预判风险,故而失控。
扁栀叹了口气时,手机“叮——”的响了一声。
周岁寒发了条信息过来,【我说,你突然这么认真问这个问题,不会真的有追那傻子的想法吧?】
扁栀失笑,还想着这茬呢。
她垂下眼睫,想了想后,在手机上摁下一行字。
扁栀这里放下手机时,正巧迎面碰见从院子里走进来的周岁淮。
他嘴角的笑意还没回落下来,看见楼梯口的扁栀时,稍稍愣了一下。
然后咧嘴,丝毫不见局促,像是乐见其成,他问,“小乖,你在里头站多久了?”
扁栀下楼,慢条斯理地倒了杯水,余光看了眼周岁淮。
他的眼底铺满坦荡星光,桃花眼上扬眼巴巴地看着她,倒一点没有吹牛被当众捉获的局促感。
反而,十分期待着她问点什么。
“刚下来,”扁栀喝了口水,“你下来很久了么?”
“哦,”周岁淮悲惨叹气,替她把喝完的杯子拿到水槽里洗干净,“下来很久了,还跟几个哥哥吹了会儿牛。”
再走到她面前时,周岁淮眨巴眨巴着大眼睛,“真,一点儿都没听见?”
扁栀觉得他有些好笑,背后说小话,还这么期盼被听见么。
“你想我,听见点什么呢?”扁栀反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