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宁拉着如花满心欢喜得去到星球王的寝殿。

殿内并不是像往日一样充满欢声笑语和嘉奖的声音，反而死气沉沉，没有一个人说话。

意识到不对劲，攸宁猛得推开门，便见一院子的人都心情沉重，有人甚至在掩面哭泣。

院子正中间摆放着一个担架，上面罩着白布，白布正中微微隆起，是一个人形。

星球王眼眶通红，颤抖着手将白布盖上。

整个人似乎都苍老了许多。

身旁躺着的是王后，她哭的脸都花了，紧闭着双眼，似是受到极大刺激之后晕倒过去。

眼前这个情景直接撞得攸宁脑子嗡嗡响，她脚步虚无地迈腿进入，仿佛整个人都站不住脚。

见到她来，所有人的神色就更加悲伤了，有人甚至心生怜悯。

攸宁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这短短的几步路仿佛有到天边那么长。

终于走到他身边，她颤抖着手想去掀开白布，但是却又不敢，害怕看到那张熟悉的脸。

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从刚刚进门口开始一直到现在，她的眼泪，已经不知流下多少。

抬起的手久久悬在空中，不愿触碰，眼神中是悲痛和不可思议。

一旁的星球王带着哭腔缓缓开口：“看看吧，再看他一眼。”

攸宁缓缓抬眼看向星球王，她的眼底已经通红一片。

最后垂下头，还是将手落下，紧紧抓着那片白布，鼓起毕生的勇气，才缓缓掀开。

白布下面赫然是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是答应会早些回来陪她的那个人，是把她骗回家，却将她宠到没边的那个人。

现在……他就一个人躺在这片冰冷的木板上。

不久前还和自己谈笑风生，和自己打打闹闹开玩笑，说要早点儿回来陪自己的那个人，现在……现在怎么就躺在这里了呢？

这让她怎么接受的了……

“阿……阿文？阿文！”

攸宁突然扑上前，将他抱到怀里，哭的撕心裂肺，一颗颗豆大的晶莹泪珠从眼眶中滚落，顺着她苍白的脸颊，翻滚着坠落下来。

那些眼泪以前仿佛是在一个不见天日的深井当中，直到现在才涌出来，内心充满了尖锐的隐痛，就是流干眼泪，也无法使它减轻哪怕一分。

星球王背过身去，默默擦拭眼尾的泪水。

攸宁怀抱着秉文已经冰冷的身体，整个人颤抖着：“你混蛋，你骗人！你说过会平安回来的，你骗我……你又骗我……”

哭到最后甚至已经没有气力说话，只是紧紧抱着他，想要捂暖他的身体。

小语子红着眼眶站在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大嫂，节哀。”

攸宁声嘶力竭地唤着他的名字，可是……从前对她事事有回应的人，这次却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星球王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走向一边抱起妻子，佝偻着背，蹒跚着朝屋内走去，内心是无尽的酸楚。

秉文的尸身旁边还跪着几个同样身穿铠甲的人，无一例外，他们身上都带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