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注意到叶小尘的视线,裘夫人止住了正要问话的声音,又改了口说道:“这还是小女送过来的,说是没吃过的新玩意儿,两位也尝尝?”
李介丘和叶小尘自然没尝,裘夫人也不觉得尴尬,缓缓又问道:“李大夫,不知道小女是身体又出现了什么问题?”
李介丘笑了笑不着急说话,他左右看了看,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下人,低声道:“可大可小的毛病,李某想和夫人私下说,冒昧请夫人屏退左右。”
这……裘夫人面露犹豫,犹疑地望了身侧的婢女几眼。这什么病还得私下说?莫非……莫非是什么女儿家的病?这,这确实得私下说!
裘夫人自己说服了自己,挥手将堂中的下人都遣了出去,嘴上道:“你们退下吧,没有吩咐不要进来。”
一涌婢女和管家都退出门,可李大夫身边那个小哥儿竟还站立不动,裘夫人又等了等见他仍是没有反应,忍不住还是问道:“李大夫……您这是?”
她目光落在叶小尘身上,明显就是在问李介丘的意思了。自己已经屏退了下人,他怎么还把身边的人留着,这医家讲病情不该私下悄悄讲吗?
李介丘还是笑,抚了抚身侧叶小尘的肩膀,小声说道:“这是我夫郎,令爱的病情与我夫郎有关。”
这?这哪跟哪?饶是裘夫人是个好脾气,也被李介丘的话搞得摸不着头脑了,语气也没有之前那么有耐心了,“李大夫直说吧,我女儿到底是什么病?怎么可能会贵夫郎有牵扯?”
李介丘挺直了脊背,语气严正道:“是健忘!”
啊?
裘夫人难得没有保持住贵夫人的端庄仪态,疑惑吃惊的表情都要刻在脸上了。
她第一反应就是摇头,蹙着眉反驳道:“健忘?胡说!小女才多大!她怎么可能得一个健忘的毛病!你莫不如直接说她得了呆症!李大夫别胡乱开玩笑。”
裘夫人面上再难以维持亲和,语气也严厉了两分。可李介丘的脸色比她更严肃,语气比她更郑重,一字一词都是铿锵有力。
“正是年纪轻,这病还有得治。要是年纪拖大了,怕就不仅仅是健忘那么简单了,只怕害人害己。”
这话说得意有所指,裘夫人缓了缓神色,微微松开眉头,只是脸上多了一层疑虑。
她端坐在椅子上,微微扬了扬头,直接问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听到裘夫人的问话,李介丘终于松开了一直和叶小尘握在一起的手。他稍稍往后退了一步,举手作揖行了一个雅俊端方的礼,随后缓慢说道:
“贵千金今日在我夫郎那儿买了糕点,还砸了盘子,却没有给钱。怕是贵人多忘事,所以,李某只好亲自上门来讨钱了。只是这健忘一症,李某治不了,恐怕这病只有夫人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