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陶月儿一整天都沉浸在黑暗的情绪里。只因为她看到了,兰生的过去。
一个完全超乎她想象的真相浮出水面,可是她却没有证据。
她来到妙香堂,或许是阮掌柜知道有人夜闯,发现了兰生的死,所以先发制人,报官府兰生失踪。
妙香堂地位颇高,阮掌柜报案,出动了不少官差。阮烟罗红着眼眶,与他们倾诉兰生对他有多重要,他有多无法失去她。
官府中人安慰阮烟罗,说他们一定尽全力找到兰生。阮烟罗这才松了一口气,露出些许笑意,道:“那就有劳几位官爷了。”
陶月儿突然有些想吐——明明兰生是被他亲手杀死的,是他将她的尸体分尸,扔进了鱼缸做了食人鱼的鱼食。明明一切都是他布的局,明明她的心是黑色的,可他为什么还能笑得那样灿烂,那样好看?
现在在陶月儿的眼里,他就像是一朵长满了荆棘的黑色玫瑰,美艳绝伦却有着致命的黑心肠。
陶月儿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啪!”“啪!”“啪!”
围观的群众发现了陶月儿,陶月儿身上再次充满了烂菜叶,可是从前那种被人冤枉的屈辱感却不见了。
兰生冤枉她是为了赶她走,也是为了救她。自己如果没有入狱,那么现在做了鱼食和香料的人就会是自己!
“花伶,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为了生存,我已经有了决定和目标。”回到家,陶月儿认真思索之后,告诉花伶。
花伶侧过头,静静的看着她,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陶月儿郑重道:“我没有偷东西,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不会被他们打垮,我要振作!”
花伶面色缓和,眉眼中有了些许神采,显然,他对重新打起精神的陶月儿十分满意。
陶月儿接道:“所以,我决定,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在三十岁前存满三十两银子!等我赚够了钱,就在妙香堂边上开一间自己的香堂!凭你的实力,加上我的勤勉,我们也能跟阮掌柜打擂台!到时候,他可找不出第二个兰生变成他的香魂了,我看他还怎么欺骗世人!”
花伶闻言,眸中微微亮起的光芒瞬时又暗了下去。
陶月儿没有注意到花伶眼中明显的失落,只踌躇满志地摆手,自顾自道:“妆粉、胭脂、香烛、香囊等等……妙香堂现有的东西,我都学会了。而我会的,他们却不会!我要将药膳、茶室、香堂、书舍开在一处,做到饮食玩赏一条龙,让它成为景国最大的香堂!让旁人再也不敢污蔑我!名字就叫……花月堂!取你名中的‘花’字,我名字里的‘月’字,以后靠花月堂给你赚钱娶妻生子,你觉得如何?”
“……”
花伶半晌没有搭话,陶月儿回头,便见他单手扶额,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陶月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并没有在听自己说话。
陶月儿推了推花伶,问道:“你怎么了?”
花伶一脸生无可恋:“头疼。”
“头疼?怎么会头疼?”陶月儿立刻蹲下身,摸着他的额头说:“莫不是近来变天之故,旧疾复发了?”
花伶拂开她的手,淡淡道:“你一日不开窍,我就跟着你头疼一日。你自己想吧。”
花伶说完,站起身来拍了拍灰,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花伶——花——伶——!”陶月儿在他身后喊了好几声,但他都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
陶月儿担心他的身体,正准备追上去,却有一白衣人从天而降,生生挡住了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