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海盗心中奇怪,只觉得今日的李呈仿佛变了个人。
最初的几日里,这个男人暴躁易怒,不过因为使不出武功,他的愤怒不仅没人在意,反倒显得有些可笑。
待到去势之后,他的神情则多是怨恨与悲哀,仿佛一只失去了鸡冠的公鸡,走路不敢再昂首挺胸。
但今日的他虽依旧穿着囚衣,戴着镣铐,却另有一番气度。相衬之下,这李呈成了高高在上的王者,自己反倒成了阶下囚。
几人嘴上不屑,心里却已被他的言行震慑,一边嘟囔着一边去请宁逾洲。毕竟首领特地交代过石壁的事情是重中之重,谁也不敢怠慢。
不多时,宁逾洲亲自来到牢房,他刚想对两个手下败将发号施令,李呈却先开口了:“宁先生,你这么快就赶过来证明了两件事。”
“第一,石壁的事情对你很重要。第二,若没有我们两个的帮助,你的钻研工作似乎并无进展。”
宁逾洲不想自己竟被这年轻的小子先声夺人。
可对方所料不错,这些日子里他擒来的剑客中的确以这两人的剑法造诣最高,旁人即使有心相帮,盯着石壁看了半响也终究看不出个门道来。
“怎么?凭这个你就想和我谈条件?”宁逾洲不屑地挑了挑眉毛:“这天下两条腿的剑客可多的是。”
李呈道:“那就各凭本事了,看你能不能抓个比我们更有本事的天榜前几回来。”
宁逾洲心道:这小子果然不好对付。早些时候,他凭着一群临时招募的民兵竟在大海之上与自己斗了一整天。
若非自己神功盖世,手下又有焚身诀的加成,这战多半不好赢下来。
即便如此,这也是自宁逾洲统领这个海盗集团以来所遭受过最惨重的损失。
若非看在他是个本领高强的剑客的份上,宁逾洲当时便要拿李呈祭旗,告慰战死的兄弟。
现在这小子沦为阶下囚,还失去了当男人的资格,自己当然更不可能让他随意拿捏。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宁逾洲想起把慕容娇关进这间牢房的初衷,又回忆起昨日听手下人说这个李呈甘愿代替那女子受刑,他嘴角泛起一抹笑容。
“没想到去了势后,你这小子还剩张嘴硬。”宁逾洲道:“也行,你不是想谈条件吗?你慢慢想条件,我一边当着你的面把这个女的办了,一边和你谈。”
“请便。”李呈脸不红,气不喘做出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宁逾洲只当他是装腔作势,一把便将慕容娇的上衣扯开。
可怪的是,不止李呈目不斜视,连原本只会哭叫的慕容娇也只淡淡地看着自己。
昨日还是贞洁烈女,今日却如同一个雕塑。她眼神之中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恐惧。好似他这么大一个活人并不存在。
这么一副情形下宁逾洲不仅没了兴致,他甚至倒吸一口凉气:这倒见了鬼了。
见到这两个人完全没在怕,他自己却有些慌了。
“那我杀了她!”宁逾洲抽出佩刀,将之架在慕容娇的脖子上。
“随意。”李呈依旧不咸不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