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漫天,金光隐现,太阳缓缓升起,映照着红墙黄瓦,宫殿若隐若现。清晨的宁静中,古老而庄的严紫禁城散发出一种庄严肃穆的魅力。
弘治十八年五月二十六日,又是一日早朝。
天色微亮的时候,长安左右两门外边已是热闹非凡,在京六品以上文武官员们拿出腰牌,在皇城外边由守卫验明正身之后,便可以穿过金水桥,在午门外站好队列,等待早朝。
然而,今天的长安左门外却是多了位眼生的人。
“呔!什么人!无关人等不得靠近皇城!”
“啪”的一声,皇城守卫的脸上便多了道掌印。
“瞎了你的狗眼了!叫你们上司过来看看本侯是谁?”那人跋扈的说道。
冲突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有好事者看清打人者的面孔,便取笑道:
“呦!少见呀庆云侯,您来参加早朝那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么早的天您老人家不在被窝里和妻妾缠绵厮磨,跑到长安左门外闹什么事?”
那庆云侯立马回呛:“本侯作何,干你甚事?”
那被打的守卫一听竟然真是位侯爵,也不敢反抗,只得去请示上司前来。
不多时过来位身着金甲的宿卫,上前对庆云侯行礼道:
“小的给庆云侯问安了,可容小的说一句,您虽有爵位却无官职,自然也不会有腰牌。大明律例,没有腰牌,不能上朝呀。”
庆云侯气势汹汹:“昨日宫中内官亲自到我府上传口谕,说皇上点名,要我与寿宁侯、建昌侯等人共赴今日早朝商议政事,我奉陛下之命前来朝会,你们这些人为何敢阻拦于我。”
“这个...”那金甲宿卫迟疑道,显然是没有接收到上司的命令。
旁边人看出他的窘境,说道:“你不必去拦他,就放他进去又如何?他若是假传圣旨,自有陛下太后去收拾他。可陛下的圣旨若是真的,那你不也要白挨顿打?
别忘了,人家的姐姐是老太皇太后,你这连个品阶都没有的小官,到时候就算是真的把你打死了,谁又愿意替你出头。”
此话一出,周围人也纷纷附和。
那金甲宿卫觉得有道理,想到了前些年间,这些外戚做的不法之事甚多,却从来没有受罚过,自己这一个给皇帝看门的,有什么资格能去和他们这些皇亲较劲?
于是便闪开身,让出一条路,示意放庆云侯进去。
“哼!”这庆云侯撇了他一眼,大摇大摆的走进宫去。
“呸!不就生一户好人家吗?没姐姐你是个狗屁!”
那金甲宿卫对着庆云侯的背影,狠狠地啐了口吐沫。
走过金水桥,又穿过了承天门和端门,等庆云侯慢悠悠的走到午门外的时候,发现众多勋戚们早就到了。
寿宁侯张鹤龄一看到庆云侯,便开玩笑道:“这不周寿老兄吗?皇上让你来商议政事,看你这磨蹭样子,也不是很在乎啊?咱们之中的几位都是昨天才接的口谕,今天怎么就你老兄来的如此之晚啊?”
孝肃周皇后之弟、庆云侯周寿拉着个脸,怒气冲冲道:“这朝会不还没开始吗?迟一点又有何?
若不是长安左门那几个看门的狗有眼无珠,耽搁了好一会才放我进来,我怎么可能来的如此之晚?”
听闻此言,周围勋戚都是哄然大笑起来。
退休已久的英国公张懋先取笑他:“长安左门?那活该拦你,谁会想到堂堂侯爵跑去走长安左门?”
寿宁侯张鹤龄附和:“英国公别忘了,庆云侯一直住在东城,想来是这么些年没什么进项,也没去西城换个好一点的宅子。”
王太皇太后的弟弟、瑞安侯王源附和:“长安左门走的皆是些小官,他们那边的守卫没接到上意也算是正常,你庆云侯下次可一定要记住,宁愿绕一大圈走长安右门,也别去长安左门那边找不痛快了。”
成国公朱辅说道:“我们住的都在西城,走的都是长安右门,你住东城、走长安左门,怪不得你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