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师兄，你有没有感觉到，今天的觉悟峰，有些不一样？”

一大早，罗清尧就趴在范无病床上，直勾勾地盯着他。

范无病躺着一动不动，

“有。一大早就瞧见个疯婆子，的确不一样。还有，师妹，你难道不知道，男人的早晨应该非常私密吗？”

“人家才不是疯婆子呢。”罗清尧接着问，“什么私密？”

她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一张小脸瞬间红得跟猴屁股似的，眼中泛起雾气，惊叫一声，赶忙逃走了。

范无病坐起来，挑嘴一笑。

说到底也只是个不更人事的小姑娘。平时里骚话说得不少，一见真招，立马就投降了。

唉，未成年……唉，道德底线……

运作无妄造气术，让血气方刚的小范无病冷静下来，随后开始穿戴。

穿戴完毕后，范无病往门口一看。

罗清尧委屈巴巴地蹲在那儿，闷闷不乐，小声叨叨，

“说好的约会呢……明明都过那么久了……”

范无病一边收拾床铺，一边说，

“马上就是大比了，你不去争一争福地名额啊。一期生里，你很有希望诶。师兄我，可是走了掌门的后门儿，提前弄了一个名额，不用打打杀杀呢。”

“掌门的……后门儿？”

“……罗清尧，你小脑瓜子里整天装什么呢！”

“啊？”罗清尧两眼疑惑地看着他。

这……难道是我不正经？

“咳咳，没什么。”

罗清尧无精打采地说，

“人家生病了。”

“什么病？”

“相思病，给我看病的长老说了，唯有与师兄约会一日，才能根治。”

罗清尧向来都是这么赤裸裸。她是一点都不会憋住自己的感情，好的坏的，都写在脸上，露在眼睛里。高兴了，眼睛就笑得像月牙儿，难过了，嘴巴就瘪成一座拱桥。

“哪個庸医长老？名字说来，我马上就找他要个说法。”

“哎呀，师兄，你不要总是装不懂嘛！”

范无病翻了个白眼，

“我真要懂完了，就得被千夫所指了。伱这小家伙还埋怨我，师兄我是在保护你，懂吗？”

“一口一个小家伙，你不就只比我大两个月嘛……”

“……”

是这么个说法。范无病也才十四岁，还差五个月才满十五岁。

“小青瓜年纪，净想着情情爱爱了。”

罗清尧不满道，

“师兄好意思说我……难道你自己不是吗？还偷偷给师姐画像。”

“我那是尊敬，跟你能一样吗！还有，这种事，你到时候可千万别跟师姐说，听到没！”

罗清尧嘴角都撇到耳根子去了，

“这话你自己信吗？”

“你……成成成！约会约会！”

范无病是了解罗清尧的。小姑娘是个执着的人，不把她哄开心了，她会一直缠着。但只要把她哄开心了，她就会听话好一阵子……

范无病称之为“罗清尧的精力条”。

精力条用完了，就得赶紧给她补补精力，不然就要进入撒泼打滚模式。补满后，就够她折腾很久。

“好耶！我去换身漂亮的衣服！”

范无病则到外面透气。

刚一出门，便感觉到，今日的觉悟峰的确大不相同。枯树抽芽，遍地开花，有玄鸟停驻枝头，有蔼蔼雾气蒸腾，竹林间青翠欲滴，觉悟碑处有紫意。一股又一股无形的“气”，流淌在山林小径间，往日的破败荒芜不再，取而代之的生机勃勃，万物竞发。

而今已是五月末，竟有春意始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