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的时间是从十二点到下午两点，有足够的时间留给学生吃饭和午睡。

姜信原本打算回家，先好好和周瑾瑶聊一聊她没和自己商量就擅自出现在学校的事情。

说实话，他有些生气。

虽然周瑾瑶并不像他想的那样恣意妄为，尽管性格恶劣但是做事还算有分寸，不过这样的行为显然是不尊重他的表现。

你有你的来意，但我也有我的生活。

在不侵犯原本生活节奏的前提下，怎么着都可以商量，但如果乱来，那即便是魅魔，也是没有礼貌的魅魔。

没有礼貌的魅魔就像会咬人的流浪猫，再讨喜也要丢掉。

何况周瑾瑶在姜信面前还并不讨喜。

所以他想和周瑾瑶做一番交涉，约法三章，至少为两人这份有些怪异的关系定下些规矩。

类似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了，否则就只能请她离开。

但没想到的是，还没等来本该隆重进行的会晤，姜信就先被班主任给叫到了办公室。

班主任三十多岁，叫高启，是教语文的老师。

他戴着眼镜，无论什么场合总是一套整洁的教职员工西服，不管是对待同事还是学生，都是一副和善有礼的样子。

理科班由语文老师来当班主任其实比较少见，不过高老师比较特殊，他从京师大毕业后就在一中任教，带出不少清北的苗子。

不到十年，他就成了一中的名师之一。

与之相匹配的，就是他对工作极其严肃认真的态度。

“姜信啊，你是一直在校外进行补课的对吧？”

高老师将水杯推到姜信面前，摆出一副唠家常似的架势。

姜信坐到了高老师办公桌旁边的椅子上，礼貌地回答：“是的。”

“嗯，那你觉得有效果吗？”

“您为什么这么问？”姜信感觉到了不对劲。

“你别紧张。”高老师拍拍姜信的肩膀，示意他放松：“是这样的，我和每个在校外补课的同学都做了简短的沟通，我的目的只是想了解你们补课的情况。”

说着，高老师取出一张表格。

里面详细记录着姜信各科的成绩，甚至还有变化的曲线图。

看得出来，高老师的确对他的学生们很上心。

“你补的是全科，所以才要天天去对吧？”

高老师指着曲线图说：

“但是你看，你补课补了这么久，成绩却丝毫没有起色，还是稳在五百六七的样子。

其他同学的话，或多或少会在某些程度上表现出进步，但是你的曲线图说是一条横线也不为过。

所以我想了解一下你的想法，你觉得补课这件事到底对你有没有帮助。”

姜信沉吟了片刻。

他已经知道了高老师的意思。

无非就是说他天天补课却没有丝毫长进，在质疑他的补课有没有水分。

但姜信对这样的质问一下子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总不能说“你要怪就怪你执教的班平均水平就是这样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点长进都没有”吧？

而且这的确是姜信的疏忽。

他每次测试都是奔着中游去的，还真没有想过明明在补课但是丝毫进步都没有这个点。

从现在高老师的态度看，隐隐有些拷打的意思，总感觉他下一句话就会说，要不这个课就别补了，不白花钱呢吗？

这是姜信不能接受的，不去给人补课，哪来的钱赚呢？现在的生活费，以后的大学学费，还有到时候为了做出举世闻名的成果而不可避免需要花费的钱去哪找？

所以不管高老师的态度是什么，当下必须得先声夺人，表下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