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依次见完其他三个宗门的掌事人,陈寅的脸色已经快拧出水了。
百花谷的凌波仙子是个四旬上下的带发僧尼,为人谦和温顺,与之交谈,谈吐间让人心旷神怡;
梅林书院的四竹先生人如其名,儒雅清秀,博学也不失风趣,与之相交,人不觉自醉;
玄天观的冲云道长性情豁达,言行举止大有长者之风。
然就是这样毫无不妥的人物,却是让陈寅心头更加难安。
难道当真是我出问题了?陈寅心头苦笑着。
脑子异常混乱,越是想搞清楚到底是何原因,却如何也想不到。
但事已至此,毫无头绪再多纠结也只能是无济于事,徒增烦恼。且如今还有其他要事,只要除了这点,身体并没有其他变化,陈寅只好暂时将惊疑压在心底,也只能把在大林寺和圆真说的话复述于各宗门的掌事,三人也都欣然同意后,陈寅带着王敏二人告辞,前往府衙。
等走到太守府衙门时已是午时。
但府衙内外依然是一片忙碌的景象,官吏们神色匆匆的穿梭着。向小吏询问后,让王张二人于偏衙等候,陈寅自己深吸一口气,将其他心思先放下,赶去王真的公衙。
“白沙县的花雨村、逍亭、罗方坳可建哨塔,调遣厢军防卫,中间的杨梅林一带可让县尉带刀弓手驻扎策应四方。。。”屋内,林立拿着毛笔,在一张悬挂东阳舆图的架子上比划,向身边的王敏和几个公人说着。
见他们是在布防要事,陈寅没有打扰,等林立停顿之后,才上前施礼,“拜见别驾,兵曹及诸位大人。”
“嗯?子美来了?”王真奇怪的看过来,而后眼前一亮,连忙道:“可是你天羽军到东阳城了?”
看着王真急切的样子,吞口唾沫,陈寅躬身道:“秉别驾,天羽军今早出发,预计明日黄昏才能抵达。”虽然并没有接到消息,但事先和王德商量过出兵的时日,陈寅也不是胡扯。
“哦,也是。”王真也想到这点,语气有些失落。
“但属下昨夜想着目前匪寇肆虐的形势,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便想在天羽军抵达府城之前,先向别驾汇报一番。”陈寅说道。
“哦?那你快说说是何办法。”王真的情绪又激动起来。
看着这平日养气颇为不错的老师成现在这个样子,暗想他日子还真是不好过呀。
不过陈寅也能理解,王真身为太守别驾,这个官职,在晋国改制以后,是日后他接手原来太守而必担任的职位。如今常太守才北上,虽陈寅斩杀郡府大患方一鸣给他挣了脸,但后来的混乱又可谓是狠狠地将他的颜面摔在地上,若是形势再恶劣下去,不说将来能不能接任太守,甚至还会被革职问罪也说不定。所以也不能怪他大失分寸。
见王真焦急,陈寅也就不在磨蹭,走到舆图前,和林立点个头,拿起一支未浸墨的毛笔,指着舆图上勾画出现匪情的红圈,和王真他们道:“别驾,如今一窝蜂一改往日,化整为零,四处烧杀。原因便是他们知道如今郡府兵力不足,让我们顾前不能顾尾,救左而不得救右。”
林立和其他官吏点点头,陈寅说的大伙都知道,现在是想陈寅有什么方法,王真没催促,他们也只能静静的听着。
“之前林兵曹所做的各县布防很恰当,别驾您下令让天羽军入城协防并成立缉盗营,在各县急报后天羽军赶赴剿匪也是妙计。”
陈寅说着,王真略微不满的干咳一声:“子美,你有话就说吧。”
“是。”陈寅知道啰嗦,但也得先这么说,以前就吃过这类亏。见王真不耐烦了,陈寅见好就收,说出自己的看法:“但陈寅想着,如果只是让天羽军原地待命,等下面县乡急报后再出发,是否太过浪费了?”
“嗯?子美何意?”王真有些迷惑了,陈寅难不成还想直接出兵五龙山不成?
陈寅当然不是傻子,接着道:“诸位请看。”陈寅指着舆图红圈旁,小吏用小字注视的该处匪情、山贼人数等信息,对王真他们道:“底下急报的情况里,每处山贼不超过二十人,那么即便我们挥军支援,一次也不过解决二十来个山贼,收获甚微。”
“那子美认为应该如何?”林立皱眉道。
轻轻一笑,陈寅说道:“各位大人一直想着准备一支随时应急支援的军队,但却忽略了我天羽军将士极为特殊的情况。”
“子美你是说!?”王真眼睛一亮,像是有些明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