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玉在前面领着,白扁在后面跟着,沈知蕴快步来到老夫人安置那些女子的院子。
“老夫人这次带了多少人回府?”
沈知蕴边走边问,走路带风。
“嗯......十......三,三个。”兰玉在前面答,说得有些急,声音不大清楚。
“三个?那确实有些麻烦。”
沈知蕴思虑着,该如何打发这三人,如何去应付老夫人。
“不是啊公子,是十三个!”兰玉纠正道。
沈知蕴一个急刹,站定,面无表情地问:“多少个?”
兰玉已经走出了一段路,听见身后离远的声音,保持原速转身回到沈知蕴面前,恭敬地重复。
“回公子。”
“统共十三人,各个都是身材姣好的妙龄美人。”
沈知蕴突然感觉今日太阳有些大,晃得她有些头晕脑胀。
不由后退一步,白扁很会来事,伸起胳膊充当扶手。
沈知蕴扶着白扁,顿感虚弱,另一只手抵住额头,皱眉闭眼,低声懊恼地窃语。
“报应,大报应啊......”
白扁和兰玉不明所以,白扁上赶着问:“公子说的是什么报应?”
二人目不瞬转地看着沈知蕴等待她的回答,即使是闭着眼沈知蕴都能感受到二人灼灼目光。
“......最大的报应就是养了你们两个没用的人。”
沈知蕴掀起眼皮各瞅了二人一眼,二人心虚目光躲闪。
“白扁。”
“公子您说。”白扁连忙挂上标准的服务式微笑。
“可有好的方法?”
白扁额头默默流下一滴冷汗,兰玉在旁边默不作声,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嗯?”沈知蕴又问。
白扁硬着头皮说:“不如......”
这下轮到沈知蕴和兰玉目光灼灼地盯着白扁,白扁头上的那滴汗流到了鬓角。
今日的太阳确实是有些大啊。
“不如您就把她们挑几个收了,留上二三人,剩下十来人不就有理由打发了吗?”
白扁低着头说完,兰玉默默后退一步给沈知蕴留下足够的空间。
果然下一秒白扁就感觉自己小腿挨了重重一脚,眼看下一脚又要落下来。
可能急中生智吧,白扁举手大喊,“公子我想到了!”
这下腰板也直了起来。
沈知蕴点头示意,“你说。”
兰玉才又靠近一步听话。
“就说公子您身子虚弱,无福消受!”
白扁说完后又低头弯腰蜷缩起来,自觉心虚无法承受主子的审判。
沈知蕴听了觉得自己像个傻蛋,竟然真以为白扁能想出什么好计谋。
身子虚弱,无福消受......
不就是说她不举吗?
虽然她不是个男人,但是人要皮树要衣,呸,树要皮人要衣。
她既然以男子身份立世,怎么能忍受这样的言论,还不如说她是断袖。
当即赏了白扁背上一掌。
咬牙切齿道,“好啊,好主意啊。”
白扁惊喜地抬头,以为自己的主意被采纳了,自谦地说,“都是主子教的好。”
兰玉在一旁没憋住笑出了声。
沈知蕴咬着后牙,心想,她是怎么教出这个傻不愣登的蠢蛋。
“滚远点。”
“好嘞。”
白扁勤快地退到沈知蕴身后。
“兰玉带路。”沈知蕴说。
“是,公子。”
三人行至老夫人安置这些女子的院外,大门静静立着,错开一个口子。
三人挤在门口张望。
院中有几名女子在树下刺绣闲聊,春树开花,颜色甚好。
微风袭来,一女子背靠椅,素手挽发,露出一截小臂,白皙玉润。
白扁咽咽口水,“公子,其实老夫人的眼光确实不错。”
这下白扁一下遭了沈知蕴和兰玉两人的白眼。
沈知蕴打量着院中的几名女子,房中还有几位没有出来。
突然开口道,“其实留下几个也不是不行。”
白扁大吃一惊,“公子可不能听信了小的谗言。”
兰玉却很赞同,“确实。”
白扁不解,“公子的身份如此特殊,安排个枕边人该如何处置?”
“正是因为身份特殊,才不能总是避着。若要平时,老夫人往咱们院中塞人,我和桂嬷嬷能拦的早就拦下了,如今拦不下,可见老夫人态度有多坚决了。”兰玉说。
“兰玉。”沈知蕴吩咐。
“奴婢在。”
沈知蕴在兰玉耳边交代接下来该怎么做。
“懂了吗?”
“奴婢这就去办。”
白扁在旁边茫然地站着,完全不懂眼下是个什么走向。
沈知蕴带白扁躲到暗处,兰玉先行离开。
不多时,兰玉去而复返,带了几个家仆。
兰玉撑着腰,一脚踹开了这院子的大门。
院子的姑娘们吓了一跳,房门里的姑娘们也赶忙出来瞧瞧这是什么动静。
只听兰玉一声令下,“都给我站好了,一个都不能跑!”
姑娘们不明所以一头雾水,都是从老家来的,第一次来京,还是偌大的沈府,以为自己无意间犯了什么规矩,冲撞了这府宅的主人,一个个吓的花容失色。
家仆从里屋搬来一个椅子放在院中,兰玉坐下。
整个院子里气氛严峻,有胆大者先发问。
“请问这位小姐是何人?”
“我是沈夫人的贴身婢女,从小伴公子左右,可是不小的情份。”
众人一听,原来是个婢女,还自小伴公子左右,看来是和自己抢夫君的。
在老家,也都是各家的嫡女,自然不愿意屈身人下,何况是一介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