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丁丁当然能分清好赖话,嘻嘻两下:“姑姑,我自己有钱。”
蒋牡丹则差点被闪了腰,合着刚才我白高兴了。
他感觉自己被黄钟这个小年轻给耍了,不由得面带不悦,好歹也是一个大歌舞团的团长,不要面子的吗?
黄钟却仿佛没瞧见似的,继续跟张宝莫聊天:“张老师,您就别惦记着拐我女儿了,我送您一首歌,把女儿赎回来还不成吗?”
黄钟也觉得张老师这人不错,敢打敢拼,有股子冲劲儿,于是决定结个善缘,人脉不都是这么慢慢积累的吗?
要知道,现在才八十年代,一切都尚处于变革初期,倒春寒时不时就来一下,文艺战线上的辩论也时常发生。
黄钟木秀于林,以后被风吹的时候,怎么也得有人站出来助阵才行。
至于蒋牡丹,黄钟有点瞧不上,这位后来把老婆孩子都弄到国外,包括他自己都办了别国的绿卡,有点自败人品。
“我就喜欢这首敢问路在何方。”张老师还是死心眼,或者说是有着军人的执着。
黄钟也不急:“张老师你刚才说的话,给我很大的启发,咱当兵的人,就是不一样。”
说完就操起二胡,沉思片刻,然后激昂有力的节奏响起:
“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
“只因为我们,都穿着朴实的军装……”
哎呦,这风格硬朗,太适合军旅啦!
张老师把黄丁丁往床上一扔,啪的一下站起来,身躯笔直,目光炯炯,紧紧盯着黄钟。
蒋老师也被她给吓了一跳,紧跟着站起来,要知道,他也是部队出来的,当年就在森林警察文工团。
所以听到军旅歌曲,这二位都表现出一名军人应有的敬意。
“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
“都是青春年华,都是热血儿郎……”
伴着黄钟铿锵有力的歌声,这两位也都觉得热血沸腾:好歌,而且是写给军人的好歌!
这两位的专业素养自不必说,一下子被这首歌吸引,进而喜爱,叹服,最后脑子里又萌生出同样的想法:莪一定要唱这首歌!
黄钟可不知道,新一轮的竞争马上就要开始,他还在那唱得起劲儿:
“为了国家的安宁,我们握紧手中枪。”
“咱当兵的人,就是这个样!”
等他唱完,对面的蒋老师和张老师,齐刷刷地抬起手,向他敬了一个军礼。
然后就是异口同声的声音传来:“小黄,这歌我要啦!”
“老蒋,你不要贪得无厌!”
“小张,你也不要太嚣张!”
“不行,你说你一把年纪,怎么还跟小孩似的,见到啥都想抢,你还能不能有点出息?咱们丁丁都比你强!”
张老师这嘴就跟机关枪似的,突突突,火力压制得蒋牡丹都说不出话来。
“别吵啦!”黄丁丁坐在床上,手指头塞着耳朵眼,大声地抗议起来。
那俩大人还真暂停,一起望向小不点。
“你们石头剪刀布吧?”黄丁丁聪明的小脑瓜一转,这不就有办法了。
俩大人对视一眼,一起望向黄钟,最终归属,还得人家说了算。
黄钟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我刚才都说了,这首歌是补偿给张老师的。”
“你!”蒋牡丹这次是真的被气到了,眼睛盯着黄钟看了几秒钟,然后扔下一句“告辞”,就推门而去,屋门传来咣当一声闷响。
黄钟这次驳了蒋牡丹的面子,估计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不过他挺痛快,谁让你放着好好的国内身份不要,偏偏要绿卡呢。
“哈哈,小黄,够硬气,你这脾气,真应该加入我们部队文工团,你放心,老蒋要是敢找你麻烦,有我顶着!”
张宝莫对黄钟还是非常欣赏的,嘴里还拿他开起玩笑:“小黄啊,我要是不结婚,都想跟你处对象啦。”
“大姐,你还真敢说,我还小呢。”黄钟也顺着话茬扯下去。
张老师哈哈大笑,然后约定改天过来取谱子,就昂首阔步出门。
“总算是清净了,爸爸,我饿了。”黄丁丁拍拍小肚皮,还没吃晚饭呢。
哎呀,都这点了,食堂估计都关了!
黄钟赶紧抱着女儿出屋,就发现走廊里边站着十几个人,都用异样的目光望向他。
有服务员,还有穿着白色厨师服的厨房大师傅。
“小黄老师,您还没吃饭吧,走走走,我给您炒俩菜去!”大师傅姓冯,平时可没这么好说话。
黄钟受宠若惊:“冯师傅,谢谢您嘞。”
大师傅摆摆大手:“谢啥,要谢也是我谢小黄老师,我也当过兵,炊事兵也是兵啊,脱了军装还是个兵。”
说完他就背着手走在前面,还摇头晃脑地哼哼着:“咱当兵的人,就是不一样……”
(作为一名老兵,对这首歌格外有感情,这章献给所有当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