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因此拧起了眉头,且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看来这杨涟是挺有人望的?”
王安笑了起来:“神庙驾崩前就曾言杨涟乃真忠君之人,大行皇帝能继承大统,他亦出力不少,只是没想到他会在皇爷您面前如此失仪,跟老奴一样,在当时都忘了分寸,只顾着扶皇爷您继承大统了。”
“这么说来,他还是功臣了,如果不是他这样的忠臣,我和父皇都没法子继承大统,是吧?”
朱由校问了一句。
王安听后不由得后背发凉,跪了下来:“老奴失言,请皇爷治罪!”
“起来吧。”
朱由校淡淡一笑,他已经知道王安的态度。
但朱由校也没想点破,只道:“这些奏疏都留中,你退下吧。”
王安听后颇为惊讶,抬头看了朱由校一眼,问:“皇爷,留中恐惹天下非议!何不发内阁票拟?”
朱由校瞪了王安一眼:“朕要怎么当皇帝还要你来教?”
王安听后忙磕起头来:“老奴死罪!老奴死罪!”
“你该不该死,朕说了才算,你自己说了不算,叫你退下就退下!”
朱由校说了一句。
“老奴谢皇爷,老奴这就告退!”
王安面对着朱由校起身往后退去,然后故意在门槛边绊倒了一下,待朱由校回头看他时,就故作害怕地抹了抹额头。
朱由校见此心里骂了一句:“老货!既然有这个谨慎小心的样子,干嘛屁股还坐在文官那边,也不想想自己是谁家的奴婢!”
趁着王安还没有离开殿内,朱由校又说了一句:“如果通政司那边还有为杨涟求情的奏疏呈来,就速报给朕!朕要亲览!”
“是,老奴谨记!”
王安回了一句,一时心里颇为惊疑,暗想皇既然打算把这些奏疏留中不处理,干嘛还要亲览?
……
待王安走后,朱由校就突然吩咐道:“魏朝,笔墨伺候。”
魏朝是侍奉朱由校的太监。
魏朝一听朱由校要他笔墨伺候,就忙唉了一声,然后立即亲自给朱由校研起墨来。
魏朝现在心情比朱由校还要兴奋,因为他作为朱由校的贴身太监,朱由校成了皇帝,他肯定也是要水涨船高的。
一待魏朝磨好墨,朱由校就让魏朝去门外伺候,然后自己开始一边翻着这些奏疏一边开始记下写这些奏疏的名字。
朱由校正把这些名字写得差不多时,王安急忙跑了来:“陛下!有新的奏疏送达。”
魏朝见王安又来了,心里有些不快,他知道王安亲自跑腿送奏疏就是想多在皇爷身边多待一刻,还保住自己的地位。
朱由校见魏朝面带不快,自然也猜到原因。
朱由校这时候也没让王安进来,只问道:“都有谁的?”
“少詹事兼河南道御史徐光启、左中允孙承宗。”
王安回道。
一听王安说起的两个人,朱由校停住了手中的笔。
朱由校沉吟了一会儿,突然问着十步之外的魏朝:“内阁现在是谁当值?”
“次辅刘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