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厅中, 陆小凤带着醉意的歌声隐隐传来, 歌声中充满快意洒脱,让人一听便可感受他心中的愉悦。
西门吹雪走到门口时, 内力刚好蒸干了长发,他向灯火通明处凝望一眼,唇角溢出一丝温暖的笑意, 这才回头轻轻推开了门。
房中一个人都没有, 西门吹雪心中一凛,脸上笑容敛去,目光电转, 才发现他家的小东西正蹲坐在枕头上, 眼巴巴的看着他, 尾巴一甩一甩的看起来很是兴奋。
西门吹雪关上门,缓缓走到床前, 掀开薄被坐了进去。小东西趁着被子掀开的一瞬间迅速窜了进去, 轻车熟路的钻到西门吹雪的腰侧,等着主人躺好后好去钻他的咯吱窝窝。
不知是不是因为饮了酒, 早已对猫猫的挨挨碰碰习以为常的西门吹雪今天感觉格外敏感,那暖暖的毛毛的触感透过薄薄的寝衣, 将腰侧挑拨的一阵酥麻,那酥麻电流一般的迅速顺着脊背蔓延开去,让人浑身发软。
西门吹雪将在腰侧捣乱的猫猫捉起来, 放在胸口, 胸口传来的重量让人觉得很踏实, 西门吹雪和猫猫乌溜溜的大眼睛对视,那双纯真如稚子的眼睛写满疑惑:“喵……”
软软糯糥娇气无比的声音拖的长长的,表达着自己的疑惑和不满:猫猫困,要睡觉。
“猫猫,”西门吹雪的声音中带着难以察觉的黯哑:“还记得陆小凤说的话吗?”
“喵呜……”猫猫不满了,小胡子每天说那么多话,猫猫怎么记得住?
“成亲的最后一项……”
“喵!”猫猫兴奋的瞪大了眼睛,雀跃:“喵喵!”
洞房!猫猫记得呢。
“知道什么是洞房吗?”
“喵!”猫猫当然知道,猫猫专门问过小胡子的,小胡子告诉猫猫:洞房就是一起睡觉!猫猫现在就准备要洞房呢!
“知道就好。”西门吹雪将猫猫放进被子:“变人。”
猫猫又钻出一个头来:“喵?”
不是说床小吗?
“变人,”西门吹雪捧起他小小的身子,修长的手指揪着他的小耳朵要挟道:“洞房的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许变猫。”
“喵!”
好!
“如果敢变猫的话,就住一辈子笼子。”
“喵!喵喵喵!”猫猫瞪眼。
坏人!欺负猫猫!
“不听话?”西门吹雪眯着眼,危险的看着猫猫。
猫猫打了个寒战,噘着嘴点头,不变猫就不变猫,有什么嘛!干什么这么凶!
嘟囔着变成人形,漆黑的长发瞬间蔓延到腰下,铺洒在雪白晶莹的肌肤上。
西门吹雪暗沉的目光顺着他的长发下移,光洁圆润的肩头,柔软纤细的腰肢,紧致挺翘的双臀……呼吸慢慢沉重起来。
猫猫兴高采烈的将西门吹雪的胳膊拉过来枕上,挤在他身边躺下,蹭了两下,觉得意犹未尽,又翻过来趴到西门吹雪身上,将脊背露出来:“要摸摸。”
每次猫猫睡觉的时候,都要主人摸毛毛,不摸毛毛睡不着。
等了片刻没有反应,猫猫生气了,嚷嚷:“要摸摸要摸摸!”
微凉的指尖终于落了下来,若有若无的掠过脊椎,猫猫觉得主人的手像带了电似得,让他忍不住一阵颤抖。
感觉好怪。
“猫猫要变猫。”猫猫撒娇。
西门吹雪暗哑的声音贴着猫猫的耳廓响起:“不许。”
————————一阵风猛烈的刮过,灯熄了——————————————————————
浴桶中,猫猫无力的伏在西门吹雪肩膀上,任他替自己清洗,眼睛红彤彤的,哭的声音也暗哑了:“猫猫不喜欢洞房,洞房疼。”
西门吹雪嗯了一声。
“猫猫以后再也不洞房了……”
“好。”
猫猫抬起雾蒙蒙的眼睛看着西门吹雪:“真的不洞房了?”
“嗯,”西门吹雪将它从浴桶中抱出来:“洞房一生只有一次。”
猫猫尤自不相信道:“真的?”
西门吹雪见向来对自己深信不疑的猫猫如今连自己的话都不信了,微微皱眉,目光落在那双泪盈盈犹有余悸的眼睛上,叹了口气道:“不信的话,一会去问陆小凤。”
猫猫点头:“哦。”
西门吹雪不悦,不信我的话,居然信陆小凤的?
默默将猫猫身上擦干,抱上床去将它放在床上躺好,盖好被子,坐在床边替他将长发烘干,看着它渐渐闭上眼睛,呼吸慢慢变的悠长,才在它身边躺了下来。
想到方才抱它去浴桶时,一接触到它的身体就颤抖不已,稍稍挪远了些。
还是太着急了啊,不是不知道他怕,可是,怎么能忍得住?
没关系,来日方长。
忽然袖子被轻轻扯了一下,西门吹雪低头,看见猫猫委屈的脸:“要胳肢窝窝睡……”
西门吹雪嘴角泛起微笑,将猫猫拖进怀里,枕在肩上。
“还要摸摸……”猫猫不满道。
西门吹雪轻笑一声:“好,摸摸……”
……
院外,陆小凤看着微白的天空,叹了口气。
花满楼含笑转过头来,道:“怎么?看见西门庄主成亲,四条眉毛的陆小凤也觉得寂寞了吗?”
陆小凤揽着他的肩膀笑道:“有你陪着我,怎么会寂寞呢?只是忽然想起刚才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有做,觉得很遗憾。”
“什么事?”
陆小凤叹道:“好友成亲,我居然忘了敬新娘一杯酒,你说是不是不对?”
很正经的一句话,但花满楼却嗅到其中某种危险的味道。
陆小凤继续叹气——见不到西门吹雪洞房花烛夜对着巴掌大的猫猫吹胡子瞪眼,真是一辈子的遗憾啊。
在看热闹以后被西门吹雪追杀一辈子,还是老老实实喝喜酒之间,陆小凤选的很辛苦,也差点付之于实践,可惜他有前科在前,西门吹雪对他简直就是严防死守,竟然半点机会都没找到。
“虽然灌不醉新娘,但幸好我还能灌醉我自己,西门吹雪的喜酒,这辈子可就这一次!来,干!”
花满楼笑着陪他干杯。
陆小凤喝着喝着却又笑了起来,拍案道:“我终于想到一种可以保住我可怜的胡子的办法了!”
“什么办法?”
陆小凤叹气:“我真的很想告诉你,可是我不能说。”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