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纨和探春在贾母的要求下接手了管家的事情。管家有着极大的权利不假,整个荣国府上上下下的丫鬟、婆子、家丁...都能管着,家里的收入开支也能决定,但府里事务繁多、各种势力盘根错节,有些事根本难以下手。
李纨和探春首先做的事便是查看账本,荣国府上面的花钱大手大脚,下面的贪污受贿,以至于府中各项开支不比进项少多少。探春看着那些支出心中很是气愤,因为这里面有些完全可以不用的,还有其中的数额根本就是完全达不到这些数,肯定是下面人谎报然后贪污了去。于是探春将府里的那些婆子们都叫来训话对账。
“这帐上记着去年过年在外面采办食材费用比前年过年要多五百两银子,每年府里买的东西都差不了多少,哪里多出这么些来?”探春看着下面站着的两个婆子,压抑着怒火问道。
“姑娘又不在厨房做事,怎么会知道厨房里的难处。”其中一个婆子有些埋怨的说着。
还不等探春开口,另一个婆子又是阴阳怪气的说道:“姑娘之前不当家,哪里知道这厨房里的食材一年是一个样式,一年一个价,比前年多些银钱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好,那你说说,你们买的都是些什么。前年买的东西同去年买的又有几个不同,还有这些年又涨了几两银子的价?”探春气愤的说道。
“姑娘问的这些我哪里还记得清楚,买的东西多了自然忘了,还请三姑娘饶了奴才,奴才是真回不上来。”那婆子一番话将探春给激怒了,李纨看探春要发飙了,连忙让那婆子下去了,让人端了茶上来。
“珠大奶奶,三姑娘,吴新登媳妇来了。”下面有丫鬟来禀报,探春也是没再翻看账本了,等着这奴才过来,看她要说些什么。
“珠大奶奶,姑娘。”吴新登媳妇行了礼。
“赵姨娘的兄弟赵国基死了,前儿回了太太,太太说知道了,让来回姑娘奶奶。”吴新登家媳妇开口说道,说完便待在下面不再言语。
“之前袭人她妈妈死了,说是赏了四十两银子,这次也就赏了四十两吧。”李纨素来对这些下人们宽容,能施恩便施恩。
吴新登媳妇听了大喜,拿了牌子就想走了,探春却喊住了她。
“我且问你,以往府上对那些老姨太太的家里是怎么样的?她们家里死了人是给了多少两银子?”
“这个,那都是多少年的事了,这哪里还记得,赏多少银子全凭姑娘奶奶做主,也不是什么大事。”吴新登媳妇有些紧张,不敢与探春对视。
“这叫什么话,什么全凭我做主,之前若有先例是赏这么些钱到好;若不是,那岂不是从我这开了先例,以后遇了事都拿我出来说话,我又到哪说理去?”
“你平日里也是这般同你二奶奶也是这般糊弄?那我去同她说说,看是不是也是这样。”
吴新登媳妇满脸通红,不敢说话,只能转身去拿旧账本来。
探春翻了翻账本然后递给了李纨,上面记着赏了那些亲戚的赏银。于是探春依照旧例让赏她这舅舅二十两银子。赵国基是探春血统上的舅舅,赵姨娘的兄弟,在府里的身份是王夫人的奴才,贾环的跟班。按以往的做法来说,探春给他二十两赏银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