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被这清晰且具体的设计图,震撼得说不出来,连地下暗流走势都能算出来,这他娘的不是神是什么?
“阮安,你昨儿住在府里,昨儿一天也跟我住在一起,这图是你昨儿搞出来的?”
虽然阮安的黑眼眶就是明证,可顾言还是不能够相信,有人没有具体实地考察和测量过,仅仅用了一夜之间一个人就完成了如此详细复杂的设计图。
阮安害羞地点了点头:“回侯爷的话,小的从小就喜欢盖房子,昨儿过太平门的时候我估了一下,大体就知道了城墙的高度,根据它的形体,我又估算了土方的重量,然后我就知道地面以下的地基得有多宽多厚,来承担上头的重量。
城墙内部除了填土就是城门两侧的耳房,其余都不难……我昨儿没见工部的人,料想侯爷也没有去找工部的人,怕今儿耽误了工期,所以就自作主张地画了一张……”
顾言突然给了阮安一个大大的拥抱,吓得阮安大脑一片空白。
顾言没有想这么多,他搂着阮安的肩膀兴高采烈地大声道:“看到没,看到没,这就是神,这就是天才,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那种天才。”
众人自然忽略了顾言刚才逾规之举,他们齐齐朝着阮安竖起大拇指,七嘴八舌地来表扬阮安的超神天赋。
他们虽然不明白阮安哪里厉害,可能让安侯如此夸奖的人那一定很厉害。
阮安从未被人如此毫不吝啬地夸赞过,也从未如此觉得自己对别人是那么的重要过,他清晰感受到肩膀上那只胳膊传来的温度。
这一刻,他心里很热很热。
这个一刻,这个感觉是他从未体会过的神奇感受,他觉得他的心都要飞出来了。
动土的吉时到,炮声响起,冲虚道长站在城墙的废墟上挥舞着他那传了几十代的宝剑上蹿下跳。
这个机会很难得,他硬是又花了十万贯才从顾言手里抢来的活计,和尚出五万贯,他想都没有想就拉来了十万贯。
现场交易,现场敲定。
“一声两声百鬼惊,三声四声鬼巢倾,十声百声神道宁,八方上下皆和平。”
听着冲虚道长的吟唱,庄严肃穆的那感觉腾的一下子就上来了,茹鑑突然语带不屑地幽幽道:“真是在糊弄鬼,范大成的《爆竹行》用到这里,真是欺负乡民无知。”
腾地一下,感觉就没有了,就像气球漏气了一样。
感情是在挂羊头卖狗肉啊。
茹鑑跟顾言告别了,剩下的将会是他的舞台,他走到高处,突然大声呼道:“吉时到,开工大吉。”
众劳工跟着齐声高呼:吉时到,开工大吉。
声响彻云霄,老天爷似乎被吓到了,雪下得更大了。
茹鑑真的走到了人群里去,该搭把手的就搭把手,该使力的也肯弯下腰下力,一炷香不到,一个翩翩的尚书府大少爷变得和众人一样,全身都是泥点子。
有工钱干活和服劳役干活人是两种状态。
一个热火朝天,一个死气沉沉。这样热热闹闹的大集体的劳作最能让人共鸣,劲往一起使,人人争先恐后的感觉最能打动人心。
顾言抬起头,远远地看到了一个熟人。
熟人朱高炽也远远都看见了顾言,他挥舞着胳膊朝着顾言挥手,一旁的苗喜也兴高采烈地挥手。
“这么久不见,我以为你被关起来读书了呢,原来去接皇子妃和小皇子去了!”
顾言熟练地从朱高炽怀里接过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孩子一点都不认生,大大的眼珠好奇地看着顾言,如果没错的话,这位应该是后世被认为蟋蟀天子的朱瞻基了。
朱高炽笑了笑:“也就在半途借的,不然哪能这么快回来。你小子速度也够快,才回来都听说你定亲了,唉……”朱高炽突然叹了口气。
“咋了,好好的叹什么气啊!”
“亏了,你亏大了。说了你别生气,就算我母后说了,就算唐师也说了,一个尚书府的三女儿还真的配不上你。
你不知道多少府上的嫡女等着你呢,就等着你娘开口呢,谁知道......唉.....”
顾言见朱高炽不像是在开玩笑,板起脸,认真道:“我看得出来那姑娘很在意我,我也觉得我很在意他,身份地位无所谓,再说这个东西就翻脸了啊!”
“得得!我就感叹一下,别当真。”朱高炽举起了手做投降状:“你那臭脾气我还不了解,我猜那姑娘的个子一定不低!”
顾言得意地朝着朱高炽挤了挤眼睛,笑了笑:“当然,不是说了吗,我喜欢腿长的女孩子。”
“你啊,哈哈,走,喝一点?”
“还这朱瞻基咋办!”
“头一次见吧,你咋知道他的名字?”
“陛下说的!”
“哦?”朱高炽怎么感觉顾言有些心虚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