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今晚的下水道。

烟鬼走到小窗口前：“变色龙让我们来的，来你这里领物资。”

数据消失。

这种步枪是守望者军团士兵的标配，不过标签被抹掉了，形制也略有不同。

“逛街啊，”诺亚事务长面露微笑，“挺有意思的，不是吧？地表虽好，但一成不变，很容易就腻了。”

“小妞！”一个喝得半醉的男人对着土豆妹满嘴污言秽语。

土豆妹低声说道：“你可是治安队的事务长！”

她的眼中闪过数据，显然已经在和变色龙求证了。

换作巨灵城，这会儿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还有不少浪荡客醉酒昏睡了一整个白天，正等着睁开眼睛检查一下自己的器官有没有被黑医生割下卖掉。

“真是难以想象，”萌男感叹道，“雷鸣城地表上都是友好公民，地下却是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

女杂货商对烟鬼说：“老大特意吩咐，让我对你照顾着点。”

土豆妹喃喃自语：“治安队的领头人都叛变了吗？”

说话要靠贴着耳朵吼，时间长了脑袋发昏，耳朵嗡嗡响。

变色龙闭上眼睛。

“你，”土豆妹瞪圆了眼睛，“你怎么在这里？治安队要把这里处理掉了吗？旁边是不是都是治安队的人？”

绝大部分治安队的人，都想要取缔这种滋生犯罪的阴暗角落，但总是打掉一处，另一处又冒出来；让他们忙个不停，但毫无成效。

“你是？”

雷鸣城的夜晚比巨灵城安静得多，似乎每个人都习惯早出晚归，回家洗漱完倒头就睡。

要是下水道的老鼠，能在雷鸣城的大街上大摇大摆地出现，那兄弟会一定已经乱套了。

“玩得开心点！”女杂货商对玩家们说道。

狼哥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让他带着浑身酒气栽倒在一人深的污水里，过会儿淹死了也说不定。

三人从爬梯爬下去。

“你们是来干什么的？”铁栏杆切出的小窗里，一个人隔着防弹玻璃朝他们说话，“要是来找乐子的，那你们走错地方了。酒鬼、磕大的、赛博疯子，还有其他不太正常的，只会被我们扔出去。要是来正经买东西的，那就来我这里。”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变色龙的势力拿到这些枪的过程可不光彩，起码有很多阴暗交易。

“变色龙老大？”女杂货商说道，“这可不常见。”

藏头露尾的人越来越多。

她拿起两把微型冲锋枪，摆上柜台。

“还有这个，”女杂货商把另外一小盒药剂摆到柜台上：“曼他顿，能让你耳聪目明，注意力集中，狙击手最喜欢这东西。”

其他玩家就没这么幸运了，只是人手一把下水道作坊改出来的守望者步枪。

……

只有玩家们压根看不懂折线代表的意思。

有些看似老实巴交的雷鸣城居民，白天表现得和旁人没什么区别，一到晚上就走进来一起群魔乱舞。

之前来的时候，他还以为这里是一处只有一扇门的娱乐场所呢，没想到此地居然四通八达。

附近整条下水道，都是走得摇摇晃晃的醉酒者，还夹杂着几个不怀好意、贼眉鼠眼的惯偷，偶尔还有刀尖舔血的杀手。

烟鬼带着玩家们，找条路走向变色龙右手边的通道。

“你们来了？烟鬼已经等你们很久了。诺亚，这里就差你一个了。”变色龙说道。

“让我来看看——”

诺亚笑道：“总有些事情，明面上的兄弟会不能去做。这时候，影盟就派上用场了。那些满心光明的人，就让他们为了正义坚持下去；而像我这样的人，注定要躲在黑暗里不能见光。走吧，是变色龙让我来的。”

啪！

箱子开了。

她又搬上来一小盒药剂：“壮大灵，战场兴奋剂，加了料的。药效发挥的时候，你会觉得自己能一拳打死一头牛；等药效过了，你就会软得像条鼻涕虫。友情提醒，别两支三支一起打，否则你就等当场猝死吧。”

通道尽头，四个武装分子正在聚在桌子上打牌，另外一个坐着打瞌睡，附近的房间里隐约传来让人面红耳赤的奇怪声音。

烟鬼问道：“要是过量了呢？”

他指着折线突然变陡峭的部分：“大约九年前，畸变因子的含量暴涨，一年的增长量比得上十年。各位，灭世魔潮离我们越来越近了。我们曾经乐观地估计，还有两百年的准备时间；但这个速度已经远超我们的预料。我们还有几十年，十几年，或者短短一个月，那都说不好。灵能红水晶已经失去了作用，剩下的就靠我们自己了。”

安静的人群们开始逐一离去，并且一言不发。

“飞天土豆神冕下，”变色龙开始祈祷，“我有个消息，必须告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