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猜到了！”

镜中书生欠着身子，隔着镜面闻了闻酒气，露出陶醉的神情，半晌才接下去说，“你们回来的时候，我在你们身上感觉到了斑杂的木妖气息。其中一道气息颇为精纯，最少也该是那老妖排名前五的强大分身。”

白青嗯了一声，喝了一杯酒，手指捻着酒杯慢慢转动，似乎漫不经意的问道：“这富川县有几个妖族势力？”

“两个！”那书生撮唇一吸，镜子前的酒杯立刻变得空空如也。

“哦？”白青玩味的笑道，“一个是柳妖，另一个是谁？”

他顿了一顿，忽然恍然道，“我倒是忘了，有个家伙公然在乱葬岗炼制尸兵，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书生嘿嘿笑了笑，眼巴巴的盯着镜前的空酒杯，问道：“再来一杯可好？”

“你这镜鬼，酒瘾倒是不小！”

白青抓起酒壶，又满满的倒上一杯，顺口问道：“你若对上了那柳树老妖，有几分胜算？”

“若是我全盛之时，乾坤逆转，山河倒悬，区区一个百年树妖算个什么东西？”那书生傲然道，“你这小辈不曾见过真正的大能之辈，与你说这些，你也听不明白！”

“哦？大能之辈？”

白青将自己的酒杯放在唇边，忽然开口道，“十方妖圣之一的计蒙，算不算大能之辈？”

镜中书生的脸色忽然变了，讶然道：“你见过计蒙？”

话音刚落，他却连连摇头道：“黑暗深渊与人族大陆隔着无尽虚空，你才多大年纪，怎会见过计蒙？”

白青顿了一顿，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轻叹道：“我却偏偏见过！”

“那日，计蒙从虚空结界中出现，一身黑袍，貌如鹰隼。看似身材枯瘦，实则有亿万雷霆护身……”回想着CG中的场景，白青悠悠然向后靠去，笑道，“真不知这羸弱的人族，如何能应付这等上古巨妖！”

书生的脸色有些发青，喃喃道：“你果然见过计蒙……他，他已经来了么？”

“不应该啊……九鼎还未打破，两界山稳定如故，他这是怎么来的？”

“莫非是神识投影？那倒是还有救……”

见吓唬住了镜灵，白青哈哈大笑道：“鬼才见过计蒙！我只不过是梦中见过他一次，看你居然如此惊惧，莫非你和计蒙还有什么过节仇怨不成？”

那书生却没有笑，他神色犹豫，迟疑良久，忽然开口道：“明柳公与你乃是一脉所出，他前几日妖魂离体云游，半枚源宝被盗墓贼所掘。故你二人终有一战！”

终于找到了根源！

白青精神一振，从怀中取出半枚虎符，铛啷啷扔在桌上。

“这东西明明是大巫遗物，怎么会养出一个柳妖？”

“世间万物抱朴而生，阴极生阳，阳极生阴。”镜中书生正色道，“要问明柳公的来历，说来也是巧合到了极点。它本是一株普通的垂柳，浑浑噩噩，懵懵懂懂，偶将根须深入大巫墓穴，得了一身凶煞戾气，居然诞生了灵智。”

“至于你若要问我为何巫宝诞妖，我却也无法解释！只能猜测天道终始，却也有遁去的一不受约束。”

白青静静的听着，忽然问道：“你究竟是谁？”

“往事已矣，我的本体与名字，尘世中早已湮灭无数纪元！”

书生轻叹道，“如今我只叫宇文拓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