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饶是以黄药师的心性,都是等得有些不耐烦。方言明才终是作出选择。
只见他颇为不舍的搁下左手的逍遥神功,边放边说:“老头啊!徒弟要对不住你了!不是咱们逍遥派的神功不得力,实在是人家给的太多了。”
闻言,黄药师都是忍耐不住,噗嗤笑出声。随即,又看到小娃那无语的目光,登时板正脸色。
接着,又听到方言明嘴中呢喃。
“不过呀!师傅,你放心!徒弟即便是不修炼,也会将它保存好的!到时候我生个儿子,传给他,也算是继承了咱们逍遥道统了!”
“哈哈!”
此言一出,黄药师再也忍不住了,恣意大笑,身子颤抖,在自家外甥的小脑袋上狠狠揉了两下,戏谑道:“你这明小子,鬼心思的却是不少嘛!”
听见这般调侃,方言明不以为意,反倒胸膛一挺,拇指在鼻尖一抹,得意的说:“那是!正所谓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嘛!”
话音刚落,似感觉到不对,他又摆摆手道:“不对,是深、深谋远虑!”
“行了!少瞎扯了!”
黄药师身子一板,张口定调,将这话头止住,回归今日的核心主题。
“决定了?不后悔?”他神色郑重的问。
心痛万分的点点头,方言明说:“我也想两门同修,可惜做不到啊!别了!我的逍遥神功!”
咚!呃,疼!
再次挨了一记暴栗,他才总算是老实下来。
黄药师将一个蒲团扔到小娃脚下,努嘴示意他落座,然后严肃的讲到:“既是如此,那我们便开始这葵花心经的修行!”
“首先,你需得先将这葵花心经的内容尽皆记下。然后我再同你讲这内功的行功路线,和所需注意的要点。还有,那上面记载的心得和标注,小姨夫已经检查过,没有任何问题,你也可以瞧瞧,用作参考。”
“小姨夫!你这话说的,那赵大叔连这葵花绝学都给我了,这注解还能乱写!”方言明埋怨一声,不以为意。
岂料,黄药师神色肃穆,斥责道:“臭小子!我告诉你!这江湖上因为不仔细,习练假秘籍致死的人,犹如那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便是那捕快与你再亲近,恩情再重,还能比得过我与你小姨?再说,谁又知晓他到底是个什么企图,竟然将这等绝世宝物赠予你,且好好想想吧!”
听见这般言语,方言明脑袋如同一团乱麻。努力思索良久,却没有任何结果,只能是可怜巴巴的求助自家小姨夫。
瞧见他这副模样,黄药师一叹,暗想:到底是年岁还小,即便经历过一年流浪,也是不识那人心之险恶。
随即,又摇摇头,宽慰道:“好了,明小子!小姨夫此言,乃是告诫你。这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更不可无!”
“再说了!管那姓赵的打什么算盘!若是其一番好意,咱们便是拼尽全力,想尽办法,也报答他一番。若是…”
讲到这里,黄药师横眉冷竖,鼻中两声轻哼,脸上尽是不屑之意。
见到这般情形,方言明心中一暖,微微一笑,暗道:是啊!管他劳什子想法!不行不是还有小姨夫他们么!
嘻嘻一笑,他对黄药师作个揖,古灵精怪的说:“那明儿便先谢过小姨夫啦!嘿嘿…”
哑然失笑,黄药师点点面前这机灵小娃,道:“你这鬼灵精!好了!别胡闹了!开始练功!”
“是!”
正色回答,再敬个礼,方言明翻开葵花心经,默默背诵起来。
开篇序言:植道而塞于天地,横之而弥于四海,施之无穷而无所朝夕;舒之幎于六合,卷之不盈于一握。约而能张,幽而能明;弱而能强,柔而能刚;横四维而含阴阳,纮宇宙而章三光。
小册子很薄,心经运行之法,即便加上那前人注释和心得体会,也不过寥寥千余字。
虽然其中深意晦涩难明,但方言明的博闻强记之能亦是古今少有。不消片刻,便是将其通篇背诵下来。
细细对照一番过后,他开口说:“小姨夫,我已将这葵花心经尽皆记下。”
闻言,黄药师点点头,道:“很好,这门内功乃是脱胎于道家典籍淮南洪烈,其中深意自是妙不可言。”
“咱们桃花岛内便藏有这本巨著,回去之后,找老四要来,你再细细研读一番,更能助你修习这心法。”
“小姨夫,我晓得了!”
听见他回应,黄药师继续说:“这葵花心经运转,须得通晓这道家修炼法门,否则只会误入歧途,走火入魔。”
“现在,我为你讲解这个中道家术语真意,你务必谨记。”
言毕,两人正襟危坐,黄药师讲道真解,方言明得授机宜,一人说,一人记,端是好不欢悦。
如此,约莫半个时辰,这第一轮传授方才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