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没有牺牲,身上也不受控制出现了一些异变。
一位位高级调查员从化身概念中重新恢复身躯,落在地上,
同样各个受到了不小的创伤,其中,掌握着言灵能力的卯兔调查员最严重,
重新浮现人形过后,身躯已经严重崩溃,理智也在崩塌的边缘。
“……咳咳,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挺到,这个真实美梦结束的时候。”
爬虫伸手扶住了身躯崩溃,难以立身的卯兔。
卯兔此刻还挺高兴,看着明亮的天空,现在就让她死去,也不错。
“……现在是美好的时候,怎么会让你死。”
爬虫应了句,然后再望了眼稍远处,那花圃里的她。
她重新从抬头,变作了低头,低头依旧望着那花圃。
花圃里的花又重新恢复了枯萎,
即便是在这儿美好中,那花圃里的花依旧是枯萎的。
“是吧……”
卯兔笑着,应了声,没再说话。
旁边的寅虎,听着卯兔和爬虫的对话,也朝着那花圃边的她望了眼,
然后再转过头,看向更外围的一众精英调查员。
“各位,我们付出了一些代价,成功了。”
“帮着收敛了下,先我们一步离开的战友的尸身吧。”
寅虎调查员的话语声下,已经有还未牺牲的调查员,艰难地支撑着自己的身子。
为就在身旁的战友,牺牲的调查员收敛崩溃,残破的尸身。
大多数精英调查员都有些悲伤,但并不那么悲痛。
因为他们很清楚,他们只是改变了一些过程,
并没有改变结局。
现在牺牲的调查员,同伴战友,只是比他们早走一步而已。
很快,他们就会追赶上。
寅虎抬起了头,望向这周围,又再望向更远处。
一阵清风从远处吹来,又再吹向远处更远的地方。
……
“飒飒……”
树梢的枝叶被风轻轻碰着。
“老辰:启示先生,我们成功了。
老辰:再次谢谢您和贵组织的支持。我们将度过秩序而平和的最后一个多月。
启示:嗯。”
望安河畔,看着已经重新亮开的天。
景谌也已经收到异调局发来的消息。
转回头,再望了眼旁边,那同样在望安河畔的命运代行者。
这位大概因为景谌,找回一点洪老头存在的命运代行者,此刻也看着身前,脸上露出一点笑容。
虽然最终的结局或许难以改变,
但绝不能说过程是没有意义的。
景谌看了眼洪老头,再转过身,望向远处的街道。
街道上,在昏暗的天色褪去过后,已经再有零星些行人走过。
人们总是很快能适应环境的。
不过,美好的时间,似乎总是会容易流逝的。
……
虽然清楚剩下的时间不多,但当天下午。
异调局首都驻地,和各其他驻地异调局,
基本同时间,还是为这次牺牲的精英调查员,举行了葬礼。
其中大部分牺牲的精英调查员都埋葬在异调局首都驻地的墓园里,
少部分遵循他们生前的选择,送回了各地区的异调局驻地。
“敬礼!”
这会儿,每一位还能找到尸身的牺牲调查员,尸身骨灰已经安葬下去,
已经找不到尸身的,就安葬下去一件衣服。
仅仅是异调局首都驻地的墓园里,这次就在多了数百位精英调查员的墓碑。
墓碑上,刻着他们各自代号和牺牲时间,牺牲原因。
“寻知。精英调查员。牺牲于对抗恐惧。”
“知叶,精英调查员,牺牲……”
老辰的目光循着那些新立,旧立的墓碑望去,然后喊了声。
一众调查员肃穆敬礼。
“礼毕……为你们的战友同伴,擦拭下墓碑吧。”
老辰再顿了下后,再次出声。
一位位精英调查员,能来的都到了。
相继上前,扶住一块块新立的墓碑,拿着帕子,拿着衣袖,仔细而沉默地擦拭着一块块墓碑。
墓园里安静着,只有风吹过,和擦拭着墓碑的窸窣声响。
……
在永眠与梦境降临过后。
景谌离开了一次望安河畔,到了居住那小区外,去过几次的包子铺。
包子铺里,人不少。
有人高兴,有人烦恼,但先前每个人脸上隐约的不安少了许多,
不少人,都在说着各地的灾难终于褪去了。
包子铺的老板两人,也都笑容满面的,
虽然老板娘肚子已经大了,但不时还帮一些忙,将客人要的包子豆浆端过去,
遇到相熟的人,就再说上几句话。
“诶,我那丈母娘那儿,这两天总算是没再下雨了。前些天没把我那个口子急死,天天打电话,要不是交通不通,恨不得冲回去。”
“那是哪边啊,先前涨洪水了吗?”
“涨了,能不涨吗……那时候说都淹过房子顶上了,不过这会儿说都退了,我那丈母娘还惦记着,把地里之前被冲没了,淹没了的粮食重新补种上。
我和我婆娘都劝她,说再看看,万一过两天又下雨呢?”
“不会再下了吧……”
这边桌边有两人说话,旁边桌的客人听到也跟着插话,
“我看新闻和天气预告,先前下暴雨的地方,都好像没大雨了。倒是先前干旱的地方,终于下雨,新闻上说,气候异常过了。这老天爷终于把雨匀了一点给干旱的地方。”
“那哪说得准,天气预告能准吗,这先前到处天灾的。”
“那也是……不过你说那闹洪水都是好受的了,先前我老家那儿,那闹你妈的降温,那气温冷的,人,畜生都能给冷死完了。”
“那雨洪水,你还说能躲,那冷了躲哪儿,躲屋里都冷……”
这会儿,距离永眠与梦境的降临已经过去好几天。
包子铺外边,清晨的天还晴朗着,太阳已经出来,一看今天就再是个很好的天气。
包子铺里边,热闹着,先前已经褪去的灾难,好像已经不再给人恐惧,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过偶尔说到一些地方,还是忍不住叹气。
“先生你来了啊……”
景谌走进包子铺里,寻了个餐桌旁坐了下来,
其他人下意识也没人来这儿和他拼桌。
挺着肚子,扶着腰,给一个顾客端去一碟包子的老板娘注意到了景谌,
于是笑着,出声招呼。
“嗯,”
“今天要吃点什么?”
“包子素的荤的,各来两个吧。”
“包子来两个肉的,两个素的”
“好嘞。”
女人转身朝里喊着,老板再应着,
然后忙活着捡了蒸笼屉里还热的包子,端着碟子几步走了出来。
“给,您的包子。慢用。”
笑着将包子放到了景谌桌前。
就又再转过身,伸手小心搀扶着他老婆,
“诶,我的姑奶奶诶,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就坐在那边歇着吧。”
“谁是你姑奶奶!”
女人翻了个白眼,然后顺着男人的搀扶往回走,
“坐得我骨头都僵了,还不许我起来走。”
“可以走,不过你就在那边上挪挪就行。不用你帮忙……”
女人再白了眼,
然后男人从旁边伸手拿了个本子过来,翻开递给了女人,
“你看看这个,这是我昨天晚上想得,你看哪个名字合适。”
女人接了过来,看着,才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求知……这个名字是不是有点太直白了……”
女人指着本子上,几个名字和男人再讨论着。
这边,
景谌吃着那端上来的包子,听着周围热闹的话语声。
吃完了包子,给了钱,就起身走了。
而包子铺里,
依旧热闹着,
“……那求知不好,另一个呢?”
“笃信?感觉,有些傻乎乎的……”
“……应该不会再出什么暴雨的事儿了吧?”
“那不肯定的,这儿天都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