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 王婆的茶坊(1 / 2)奋斗在新水浒首页

大宋自真宗朝开始打仗的本事就一落千丈,可搞钱的本事却是世界一流。

这个时代的欧洲贵族还在城堡里光着脚丫子到处乱跑,东京城守门的士卒却已经穿上了崭新的皮靴,若是嫌弃皮靴笨重,没关系啊,体贴的军器监早就准备下了又松又软透气性良好的丝履。

毕竟承平百年,哪怕经历了败兵西夏、朝中党争,大宋依然是富的流油;阳谷是‘望县’,大观元年时户数已在七千左右,紫石街更是县中第一条繁华热闹的街路,阳谷最顶级的酒店狮子楼就在这条街上。

阳谷的美食比起后世来也是毫不逊色,色香醇厚的徐三枣糕,入口脆甜的李二哥的‘银丝弹子’,一刀下去能让阳谷首富泪流满面的小回鹘的干果仁切糕,爽滑酸凉的孙寡妇的炒凉粉......不仅口味繁多,论起食品的安全性也比那个滥用各种添加剂的后世强的太多太多。

自从走上紫石街,西门大姐的口水就没停过,左手一块切糕、右手一块枣糕,挂在胸前的草窝子里还放着两枚雪白酥脆的缠丝银弹子,这东西很甜,要配上冰镇过的乌梅饮子,吃起来酸酸甜甜的才叫最好。

这个小吃货几口就吞下了手中的切糕和枣糕,迈开小腿儿一溜烟地冲进了路边的一家铺子内,就听铺子内立即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西门小娘子又来啦,快快请进......’

西门大姐笑道,‘你家的冰块还没化尽罢?快快快,要一杯冰镇乌梅饮子;还要一杯紫苏饮子,阿舅最喜欢你家的紫苏饮子了。’

这间铺子背南面北,位于紫石街和棋盘街的十字路口处,是个四梁柱的门脸儿,门口的火灶上放着一只大茶壶,壶嘴正向外呼呼喷吐着热气,水早就滚了。

带转角的长木柜台后的墙壁上,悬挂着一溜儿的水牌子,各种饮子、汤品、浆水竟是一应俱全。

伺候这家店铺的是一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女子,青裙木釵,身形还算窈窕,眼角唇边生了几个白麻子,反倒为她增添了几分风情,五官更是透出一股子机灵狡黠的味道......

这女子是个寡妇,因为夫家姓王,所以人人都称她叫做王婆子;陈思安到现在还是很不习惯,这个年龄的女人如果在后世多半还是个夜场小公主呢,在这个时代就已经成了婆子?这也就罢了,人人还得叫她一声‘干娘’......

王婆笑嘻嘻地取了碗冰镇乌梅饮子出来,放在西门大姐的面前,又笑着对后面走来的陈思安福了一福,‘我道是谁个,原来是小官人到了,今次还是要照旧多放紫苏么?’

“是啊,最近有点上火,干娘多放几片紫苏叶子,要是有热的鱼肉馒头也要两个拿来充饥。”

陈思安笑着在西门大姐的对面坐下:“再请干娘为我灌上一葫芦的烧酒,切两斤酱羊肉,取二十个荤素包子一并包了,就是不知最近有没有牛肉,若是有,也切上两斤,我要带走。”

王婆笑道:“小官人说笑了,这可是在阳谷县城,哪里会有许多牛肉,上好的熟羊肉却是要多少有多少,我这就替小官人切了。”

边说边端来刚刚点好的紫苏饮子,并两个鱼肉馒头送到陈思安的面前。

尝了口王婆点出来的紫苏饮子,陈思安轻轻点头。

仁宗皇帝定汤饮,紫苏熟水第一名。

仁宗皇帝当年曾经下旨,令翰林院评定天下饮品,结果是紫苏引子斩获了第一。

这碗饮品看似简单,其实不然。首先要选择上好的紫苏叶,将其静置在荫凉处,等紫苏叶收去了水气,再隔纸烘培,在这个过程中千万不可以翻动紫苏叶子,等到紫苏的香气修出,再收进密闭的器皿中。

到了用的时候,先用滚水冲洗一次,然后将冲洗过的紫苏叶子放进壶中,倒入滚水,蜂蜜,而后封壶!

接下来可就全看点饮子的人对火候的掌控了,估摸着时间火候差不多了,打开壶盖,点入几枚薄薄的姜片。

火候控制精微的紫苏饮子不仅香味独特,微涩带甜,更有化食健胃,增强食欲、预防感冒的效果;经常气短胸闷、食欲不振、体质虚弱的人可以日常服用,往往会有奇效。

鱼肉馒头的馅料用的居然是黄河鲤鱼,像这种动辄就是几十斤重的黄河鲤鱼绝对没有细刺,肉块也足够厚实,经过腌制后味道极美。

厚厚的馒头皮将鱼脂充分吸入,却不会令人感觉到腥膻,一口咬下去,露出白嫩咸香的鱼肉,又充饥又解馋,是真正的人间美味,而消食去腻的紫苏饮子正是其绝配。

“这婆子在饮食一道上倒是有几分天赋。可惜就是被钱财迷了眼,又是做媒婆、又是做牙人,似乎还在暗中做什么‘马泊六’?不过这跟我没有多大关系,她这个专门收散消息的茶坊早晚对我有用。”

陈思安暗暗寻思着,上世他也不是什么老好人,这世除了故去的陈氏娘子,也就只有西门大姐是他割舍不下的亲人了,至于其他人是善恶好坏与他何关?只看对自己是否有用。

在任何时代都是一个道理,要活得轻松愉快,就不要刻意分辨什么忠奸善恶,只有小孩子才会动不动就向大人询问电影电视里出现的是‘好人’还是‘坏人’,那是一种非常幼稚的表现。

王婆茶坊的对面是一个小户独门的宅子,虽然没有院落,是打开门就直接进屋的那种,倒是齐地起来的两层木楼,看着外墙还刚刚刷过了漆,颜色新鲜。

陈思安笑道:“王干娘,这对面的廖瘸子可是发了财吗,居然重新油漆了屋宇?”

“小官人有所不知,这廖瘸子本是个好赌的,往年还有节制,在赌坊中也算有输有赢,勉强渡得日子,可自从他娘子死后,越发就赌的大了,最近常有赌坊雇佣的闲汉上门讨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