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慕舟说完，便用两手揉了揉眼睛，肉眼可见的，她的两只眼睛便红肿起来，似乎是哭了很久。

她抬脚去见张祥。

府门口，张祥一看到她，不由的愣住。

“云大小姐，你这是……怎么哭成了这样？”他问。

云慕舟对他福了福身，难过地开口：“见过院判大人，大人你怎么过来了？是知道我祖父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吗？”

云慕舟的话，早就在张祥的预料之中，上次他过来时，早就看出来云药不中用了。今日在接到皇上的命令后，他本不想来，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好看的。但皇上另给他分派了新任务，他不来不行。

“是皇上记挂着云老家主，派了下官来探望。”张祥道。

云慕舟摇头，一行清泪落了下来。更咽着道：“大人回去后，替我谢过皇上。但我祖父……大人还是别见了。”

张祥想到上次来云府，被斐玄罚跪的事情，顿时脸色一冷：“云大小姐，我也是奉皇命办差，还请大小姐行个方便。老家主这一面，我非见不可！”

“好，既然如此，我也不难为张大人！”

云慕舟看了眼跟在张祥后面的学弟，说道：“这位小兄弟，你这药箱就不用带了，我祖父已经用不上了。”

张祥身子微顿，回头对学徒道：“那你就听云大小姐的话，在这里等着！”

他说完，眸光微闪，让云慕舟在前头给他带路。

进了千草院，云慕舟看到重楼正皱眉守在祖父房门外。她道：“重楼，祖父这会儿的情况如何？”

重楼摇头，声音低沉：“不太好。”

“我进去看看。”张祥抢着伸手去开门。

人还没等进去，就惊叫一声捂着嘴巴退出好远，然后蹲到地上，开始哇哇大吐，甚至把昨晚上的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云慕舟，你祖父这房里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难闻？”

云慕舟突然变得勃然大怒，咬牙切齿地怒道：“还不是那个该死的刺客，祖父被他刺伤之后，伤口一直不愈合，这些日子已经腐烂化脓了！如果让我找到他，我非扒他的皮不可！”

张祥一听，便心里有数。

怪不得屋子里的味道那么难闻，那么像……尸体的味道，看来很快云家就会再办一场丧事。

他深吸了口气，感觉又要吐了。惨白着脸，连进去看一下的勇气都没了。

他捏着鼻子，艰难地对着云慕舟开口：“云慕舟，你节哀吧，本官就先回宫复命去了。你也不要太过伤心，人都免不了会有这么一天。”

话落，便急急忙忙走了。等出了千草院，又蹲到地上吐了一阵，才头晕眼花地离开。

云慕舟在院子里站了有一刻钟，见张祥没再返回来，才迈步走进祖父房间。开窗户开门，让外面的空气流通进来。

做完这些，她又打来一盆清水，替祖父洗去脸上伪装。老爷子苏醒之后，问道：“张祥走了吗？”

“走了。”云慕舟扶起祖父，让他靠坐在床头上，问道：“祖父，你还不肯跟我说实话吗？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