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牌公告就是从每日砍伐的最普通的槐树木头刨成的,因为只是临时用几天,所以也没有上漆,还是树干的本来颜色。
上面用毛笔写着字,晒了两日就已经开始模糊。
木牌公告上已经写得明白,钟先生特意用的白话书写,可惜流民中多不识字,哪怕信息已经流传开来,但人们总是要听头生亲口讲述一遍才敢相信。
所以这两日头生是口干舌燥,眼花耳鸣。
“累死我了,累死我了。”头生抱着一本账簿,后营已经过了开伙的时间,换了其他人那就只能饿着肚子挨饿到明天,头生毫不停留直接冲进火头营。
“老伙夫,快把你藏得羊肉馍馍拿出来,我快饿死了。”
火头营地不大,里面的有很多是上了一点年纪的人,不是当家们或者老兄弟们的长辈,就是族人亲戚。
按照道理来说,妇人帮厨才是最好的,但是对于妇人和男子混在一起做事,很多当家们和老兄弟们不愿意,所以这里没有妇人。
对于外营的人,火头营是不会管太多,只有粥棚供应,内营的当家门,老兄弟,和后来的弟兄,才会在这里有位置吃饭。
每日需要提供干净的器具,准备的几十长条桌子,当家们的坐哪里,大当家的手下坐哪里,红狼当家的手下坐哪里等等,已经有了不成文的秩序。
老伙夫和一帮人正在收拾这里用餐后的狼藉,扫地的扫地,搬桌子的搬桌子,抬水的抬水,该入柜的入柜。
本来一脸麻木的老伙夫,听到突然传来的声音,立马两手一抖老脸皱成一团。
周围忙碌的人们都看到了头生,一脸瞧好戏的模样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只有老伙夫当做没有听见手里不停只顾着干活,头生走近了,见状丝毫不客气钻进老伙夫的怀里乱摸。
“你这碎娃子弄啥呢?”老伙夫终于不在假装没有看见头生,一边扭着身子,只可惜老迈的身子怎么也灵活不起来,根本就挡不住头生的一阵乱摸。
头生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手里拿着一个面馍馍就吃,里面竟然塞满了煮熟的羊肉。
“你这老家伙,竟然塞了这么多肉咧,不过可便宜我啦。”头生一脸开心。
辛苦一天,不过有这么分量实在的羊肉馍馍吃,真是太幸福了。
老伙夫看见自己私藏的羊肉馍馍被头生抢了去,心疼的老脸都扭曲了,“你这天杀的小强盗,怎么竟和咱老汉过不去?”
“谁让你把我藏的酒偷喝了,你这是赔我的。”头生没有半丝愧疚,理所当然的嘴角淌油,啃着比自己小脸庞都要大的肉馍。
“就喝了你一壶,你吃了咱多少个馍馍?你准备把老汉吃死啊。”老汉长叹一声。
周围的人不但没有解围,反而都哈哈大笑。
“老头,正好让生哥儿跟你当孙子,等你死了跟你送终,这样你就不亏了。”
有个老汉出损主意,把头生也带了进去。
头生翻了个白眼,不理会那个老汉,那老汉不以为意只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