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他们来到一个很大很繁华的城市,烨国的水陆交通要塞王舍新城,要在这里行医一段时间。
一大早红豆就和封兮阳来到这座城市最大的药铺门口摆摊义诊,封兮阳医术传神,专治各种疑难杂症,看病又不要钱,没两天就在城里传开了。每天天不亮,药铺门口就排起了长龙队。
药铺老板于鹤芝是个年过半百精明诚信的生意人,也是王舍新城有名的朗中,这些日子药铺生意火爆,他三更天就带着伙计来开了门,第一时间替两位游方神医摆好摊位,备好香茶果品。
他也曾力邀两位神医进入药铺内看诊,都被拒绝了,于鹤芝并没有强求,对二人反到越发恭敬。
他少年时也曾随师游医,师傅是一位修真,师傳曾对他讲天地之间共有九界,他们凡界最为弱小低微,但最庞大。世间万物受九界界帝约束,互不相扰!唯有药神医仙一脉,独立于九界之外的太白群山,每隔百年,就有太白医神临世,化为游医,游于九界之中,济世救人,传道授业,从无所求。
于鹤芝自见两位游医,就心生敬意,每每暗中观察益发觉得二人身上瑞气盈盈绝不像凡间之人,十有八九就是师傅所说的太白医神。
一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能遇到真神,于老激动得睡不着觉,又不敢声张,只是一味小心恭敬地侍奉着。后来封兮阳临走时感念其诚赠予了他一枚丹药,于鹤芝在八十六岁时白日飞升、位列仙班被封为兰芝仙人,掌管人间药草,这是后话。
东方天色渐亮,红豆摊开药箱,有模有样地给人看诊开方,笔走龙蛇毫无滞涩。
天近巳时,她才抬起头,一连看了十余个人,她的脖子垂的木胀酸痛,于是转几下头活动活动,顺便扭头看向封兮阳。他正在一位老太太看诊,脸色温和,言语轻柔,老太太有耳背的毛病,可是却把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满是皱纹的脸上笑意溶溶,红豆情不自禁看得呆了。
这时街道上来了一辆马车,从装饰上看得出来人必是有身份的富贵之家,家丁放好凳子,丫鬟从车上扶下来一位柔柔弱弱的小姐,缓步走到看病的队前。
早有家丁从队里越众而出,向这小姐施了一礼:“小姐,队排好了,下一位就是您了!”说着把排队用的签子交到小姐手中,小姐略点点头,由丫头扶着走上前去!
红豆看清来人,不由气向上撞,这位小姐三天前来瞧病,一双眼睛就没离开封兮阳的脸。然后一连三天每天都来缠磨,问东问西耗上大半天时间。今天又来,她莫名火起,霍地推开椅子,两步三步走到封兮阳身边,大马金刀地坐下,摆出一副要吃人的架式。
那小姐怯怯地看了她一眼,用帕子掩着樱桃小口干咳了两声。红豆拈了封兮阳写处方的笔,夹在指间转着,气哼哼地问:“今儿又怎么了?”
那小姐却不看她,只向封兮阳娇怯地伸出手腕儿:“奴家自小体弱,终年药不离口,自从喝了公子的药,身子却好了许多!”她边说边拿一双水汪汪的杏核眼火辣辣地望着封兮阳,在他的脸上身上荡来荡去。
封兮阳含笑看着边上气鼓鼓的红豆,向她心语道:“气大伤身!”红豆抿嘴闷闷地点头,连做两个深呼吸平复情绪。
那小姐眼睛向红豆身上绕绕,轻蔑地麻达下眼睛,又转向封兮阳柔声道:“奴家近日睡得迟了,又添了新症侯,咳…咳…麻烦公子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