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缓流淌,黄贝贝依然守候在她母亲的身边,等待着她的醒来,等待着她再次温柔的叮咛自己。
然而,她从早上等到中午,又从中午等到晚上,她的母亲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她渐渐慌了,不停地摇着妇人的尸体,慌张的说道:“母亲,天黑了,您快起来吃饭了!”
但是,任凭她如何摇曳,妇人已经死了,没有任何可能活过来的迹象。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趴在自己母亲的尸体上,泪珠突然止不住的往下流。
阳子冀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也面对过生离死别,那种痛他一辈子都忘不了。但是这次作为一个旁观者,见证着生离死别,他反倒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才能安慰一个受伤的心灵。
哭了许久,黄贝贝哭到累了,哭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睡着了。一直到第二天醒来,她才接受了自己母亲已经离世的现实。
阳子冀很早就醒来了,他来到黄贝贝身边,温柔地说道:“贝贝,你的母亲要暂时离开你,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等你长大以后,你就会明白她为什么要到那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黄贝贝悲伤的说道:“大哥哥,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母亲和父亲一样,都已经死了,我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的亲人了。”
“我答应过你的母亲会照顾好你的,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阳子冀温情的说道。
黄贝贝看了一眼阳子冀,淡淡说道:“大哥哥,你都不让我看一下你的样子,如何算得上是亲人呢?不过你放心,你虽然没能救回我的母亲,但是你接下了我的悬赏,我会履行我的承诺,为你做牛做马一辈子。”
闻言,阳子冀没有任何的迟疑,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那张被毁掉的面容,直接吓了黄贝贝一跳。
阳子冀对于黄贝贝的反应早有预料,他依然微笑的说道:“贝贝,我不露出真容,是不想吓到你。如果你以后都希望我不戴这面具,我便永远不戴。”
黄贝贝看着阳子冀,她从阳子冀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悲伤,她抱歉说道:“大哥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脸伤了。如果你觉得不方便,还是戴上面具吧!”
阳子冀摇了摇头,并没有立即戴上,他起身忧伤地说道:“我戴上这副面具,一开始的用意是不想让人见到我。到后面我发现,我戴上这副面具,可以隔绝人心,让人以正常人的眼光看待我。”
黄贝贝听的云里雾里,似懂非懂。她可能听不懂阳子冀在说什么,但是她能感受到阳子冀的悲伤。
城郊外,阳子冀将一副黑色的棺材放进了一个事先挖好的坑洞之中,然后说道:“贝贝,这第一蓬土,由你撒下。”
黄贝贝身着孝衣,忍着悲痛抓下一把黄土,撒在装着母亲遗体的棺材上。撒完,她立即就趴在地上痛哭起来。
阳子冀拿起一个铲子,一铲一铲的把黄土铲下去,直到黄土把黑色的棺材完全埋没,形成一座小山丘。阳子冀插上了墓碑,而黄贝贝一边流泪,一边在烧纸钱,心情极为沉重。
阳子冀在墓碑上用剑刻上了黄贝贝母亲的名字,然后深深的鞠了一躬,对她献上了最高的敬意。
待做完这一切,阳子冀问道:“贝贝,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大哥哥,多谢您为我的母亲操办后事,让她能够入土为安。贝贝没有什么能报答你的,只是希望能以后常伴在您的身边,为您做牛做马。”黄贝贝站了起来,感激的说道。
阳子冀摇了摇头,微笑道:“我答应过你的母亲,一定要照顾好你的。如果你不嫌弃,以后我就把你当成妹妹,你把我当成哥哥,如何?”
听到阳子冀温柔的话语,黄贝贝再也抑制不了泪水,她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阳子冀,更咽道:“哥哥,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让贝贝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阳子冀轻拂着她的脑袋,温柔的说道:“你也是我最后的亲人了,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孤零零过了。”
自此,阳子冀和黄贝贝成了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心灵上却紧密联系的兄妹。在为母亲守灵三天后,黄贝贝跟着阳子冀,来到了新月宗。
看着山上云雾缭绕下各式各样精雕玉琢的宫殿房子,黄贝贝只道是这山上住着仙人,眼神之中充满了好奇。
守山弟子如期而至,依然是盘问,不过在阳子冀出示了掌门令牌之后,她们也就没了阻拦,乖乖放行。
虽然她们几个看到了黄贝贝,但是看阳子冀牵着她的小手,她们也只道是阳子冀的小妹,并没有盘问。
从山脚到山麓阳子冀的住处,如果不施展轻功的话,走上足足小半个时辰。阳子冀不想让黄贝贝受累,他抱起黄贝贝,施展起踏雪无痕。虽然带上了黄贝贝,但是速度丝毫没怎么被影响。
黄贝贝看着大地离自己越来越远,感觉自己就像飞了起来,不免得异常的兴奋,同时心里也对阳子冀这个哥哥更加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