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仲等人一路狂奔,身后波涛翻涌,云海滚动,整个天空都在动荡。
而他们连头也不敢回,只顾得上一路狂奔。
身后竟也跟着有一批豆兵,旌旗飘荡,是千军万马一路狂驰,追赶着逃跑者,因为无法确定谁是徐仲,随意这一支豆兵军队把所有炼气士都列入目标之中。
于是,就有数万五曜境豆兵追杀守一,存真乃至乘物境炼气士。
这些炼气士也如徐仲等人一样,头也不敢回。
于是这些豆兵的士气越来越强大,最后在天上凝聚出一口长约百丈的巨型铡刀,这口铡刀充斥着无尽的杀意,甚至拟化出一个个漂浮虚空的骷髅人头来。
顷刻间,这口铡刀从天落下。
隆隆声不断响起,整个草原被吓到斩出一道长百丈,宽十余丈的巨型深渊。
而在这口铡刀之下,无数的炼气士被一刀斩去血肉和魂魄,在天空之中飘飞成一团团红色的血雾。
这口铡刀如此神威,更是吓坏了一些炼气士的胆子,他们魂飞胆丧,甚至以燃烧精血来换取自己的速度。
就这样从白天跑到黑夜,他们才得以甩开豆兵,而跳进一片密林之中。
密林中树木密林,九纵六横,道路交错,这样的地方,最是克制战阵冲杀。
秘境之中强者气息碰撞而生出的涟漪时刻席卷着整个天空,以至于只需要感受这股波动,就能知道战斗是否结束。
他们五个人走在密林之中,体内法力几乎已经耗尽了,几人围坐在一起,李飞鱼分发丹药让他们回复体内法力。
磷火悠悠燃烧,被人走动时生出的风带动着跟在人的身后,头顶乌鸦嘎嘎尖叫,吹来的晚风里,鲜血气味从未衰减。
“这些豆兵真是难缠。”唐元恨恨说道:“他们修为不强,但能借着战阵围杀我们,若不是怕暴露,我真想把他们收拾了。”
“别说大话了?”方圆没好气地问道:“现在这些豆兵气势正壮,凝聚而出的那口铡刀几乎比乘物境炼气士全力一击还要强大。”
“我们要是回身,只怕会被那些豆兵轻而易举的围困擒拿了。”
李飞鱼赶忙站出来调停,又看了看徐仲:“他之所以一直追杀我们,恐怕是因为徐兄知道他的心脏在哪里吧?”
其他人也看向徐仲,显然他们之前也是看见了卫偃追溯明镜画面中的硕大心脏,以及卫偃所说的话。
“是我连累了你们。”徐仲一时间有些无奈:“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没有我在你们也能安全一些,那些豆兵也不会追在你们屁股后面追着你们跑。”
说罢,他站起身来。
“没有人想要你走。”云雍拉住要走的徐仲说道:“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若是没有你,我们恐怕也逃不出那口鼎,到最后恐怕也只会被那口鼎或者卫偃炼化吞噬。”
从他们最初的降落点就已经决定了他们的命运。
只是云雍想不通,明明出发之前,姐姐根据他的气运推断出来他此行运道,运势正隆,不可能会差,怎么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呢。
“那并非是我救你们,而是我在救我自己。”徐仲义正言辞的开口说道:“但现在确确实实是因为我为你们招致了灾祸,我理应离开才对。”
云雍看了看方圆等人问道:“你们也是这么想的?”
李飞鱼沉默不语,方圆脸上写满了纠结,而唐元思考了一番之后道:“我们本就是一起来的,自然也要一起离开。”
他站起身来,看向李飞鱼和方圆:“都这个时候了,就不必在此争论这些没有意义的话了,还是赶路要紧。”
“对对对,赶路要紧,赶路要紧。”方圆拍了拍衣袖,缓缓站起身来。
云雍面无表情,古井无波地看向李飞鱼道:“那你呢?”
李飞鱼沉默片刻,而后开口道:“赶路要紧。”
沉默中,众人走了一个时辰。
树冠上青翠的树叶越走越稀少,头顶的明月也越来越清晰。
月光洒落在地面上,瘴气中的小妖怪们睁开睡意惺忪地眼睛看了眼徐仲等人,然后又合上眼睛,似乎是对他们并不感兴趣。
穿过一望无际,头顶无叶的原野,远方的蝉鸣蛙声交杂在一起,几声婴儿的哭啼声夹杂在里面,听的人不寒而栗。
“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呢?”唐元打了个冷战,频繁回头,他的肩膀上多出了一个小孩子的巴掌印,湿漉漉的,阴气萦绕。
“不对劲就对了。”云雍莞尔一笑,他似乎知道这古怪来源于何处:“前面是沼泽,恐怕是一处蛊雕的聚集地,一大群蛊雕住在这里。叫声如婴儿啼哭。”
“蛊雕专挑落单之人为食,有人落单的话,就会被蛊雕吃掉。你们有听到类似于小孩啼哭的叫声了吗?”
众人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