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遥有些惋惜地收拾干净饭盒回家去了。

聂岐和林焓最终还是去了食堂吃饭。他们两个出门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藏在拐角阴影里，笑容恶劣的宋煜阳。

战场上极端恶劣的场面聂岐也见过，有营养液喝就算不错的情况了，因此聂岐对食堂味道的容忍度非常之高。

林焓看见聂岐如此淡然的模样，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心中的崇拜更加深了。

林焓忽然“咦”了一声。

聂岐抬头看他。

林焓有些惊讶：“那个人不是宋煜阳吗？”

聂岐微微蹙眉。

“宋煜阳招生考试的时候都发挥成那个样子了还能考进来？要不是他家给学院捐了一栋楼，估计他连第99名都排不上吧。”林焓显然非常看不惯宋煜阳，话语间也是不加掩饰的嘲讽，“他总给自己艹机甲天才的人设，这回翻车了吧。”

聂岐起了些兴趣：“宋家人为什么要给军事学院捐一栋楼？”

林焓眨眨眼：“聂哥，你不知道吗？”

聂岐来这一共才不到三个月，这些秘密他无从得知。

林焓自己给自己捋通顺了因果关系：“哦肯定是聂哥你根本不在乎这些，实力才是硬道理啊，是这样的，宋煜阳他爸，宋铭，早些时候好像跟学院里一个姓刘的教授有交情，救过刘教授一命还是怎么的，刘教授再一看宋煜阳有点天赋，就教了他机甲的知识，还安排宋煜阳去学院的附属中学去学习，算是还了恩情了，但宋铭不肯，他非要借着刘教授的光，又给学院捐了一栋楼，非得把保送学院的名额给拿下来，结果在晋升考试宋煜阳被人家锤爆了，人品还不怎么样，听说他作弊，就算有刘教授推荐也不行，这不，只能参加招生考试了，还考了个吊车尾。”

聂岐认真地听着，听到林焓说宋煜阳作弊的时候，聂岐才深有感触，点头：“招生考试之前我跟他打过一场，他在我的机甲上动了手脚。”

聂岐谨慎起见，没有透露地下竞技场的事。

一说到宋煜阳，林焓就一改往日温吞的样子，他像是完全打开了另一个开关一样：“他就是个人渣，不敢跟人光明正大对线，就会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稍微了解一点宋煜阳人品的，都不怎么跟他玩。”

聂岐微眯起眼睛：“你跟他很熟？”

林焓一顿：“我跟他是中学同学。”

一顿饭在林焓的激情痛骂声中结束，林焓骂得痛快了，也开朗许多，回到宿舍之后还在问聂岐之前是哪个中学读书的，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聂岐只能回答他“以前不在这里读书”。

林焓自有一套逻辑，他以为聂岐是转学生，就没再深问了。

晚饭之后距离睡觉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聂岐去了一趟图书馆。

国防军事学院的藏书非常丰富，聂岐在这里发现了许多非常有趣的战场策略，以及他闻所未闻的理念。

这些东西是他在遥远的未来也不曾学习过的，想必是在时间长河的流动之中，这些瑰丽多彩的宝藏已经被时光掩埋了。

聂岐多借了几本，在图书馆即将闭馆时，离开了。

现在路上没什么人，路灯昏暗，聂岐手里抱着书，安静地走在路上，忽然，走到一个僻静处，聂岐被人拦住了路。

来人有四五个，手里拿着家伙，为首的宋煜阳趾高气扬，声音刻薄难听：“这不是聂岐吗？这么晚了，才学习回来？”

聂岐淡淡扫了宋煜阳一眼，半分多余的情绪都没有，挪开视线，绕开这几个人，继续往前走。

好像和宋煜阳多说一句话都是在浪费时间。

那几个人阴魂不散地重新挡住聂岐，宋煜阳不怀好意的声音从聂岐背后传来：“聂岐，你不要以为你考了个综合成绩第一就怎么样了，你觉得以你这点本事，能在学院里安安分分过多久？”

宋煜阳早就查过聂岐的背景资料。

其他的他查不到，他只能查到近三个月聂岐活动的情况，他草草看完资料，发现，聂岐是个没背景，没身世，甚至骨子里流的血都是肮脏的，要去地下竞技场那种污秽的地方才能赚到生活费的下等人。

甚至，聂岐身上流的血，血里那种腥臭味都让他非常敏感和熟悉。

他知道，聂岐是个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贱民。

宋煜阳对聂岐的那一点顾虑彻底消失，他嚣张狂妄，认定聂岐不可能会反抗他。

聂岐轻飘飘地看了宋煜阳一眼，眼里有着看向弱者的怜悯。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你们几个，在干什么！”

聂岐侧眸去看，发现来人是分数紧紧咬住他，笔试成绩低了他一分才综合成绩屈居第二的俞著。

聂岐对俞著有印象，完全是因为俞著有着一头银白的发丝。

和白遥很像。

宋煜阳有些不耐烦：“滚开，这没你事，你自己倒是上来找死？”

真是赶巧，除了聂岐之外，俞著也是个他一向都看不惯的贱民。

果然，贱民只配和贱民在一起交往。

俞著拧眉。

聂岐冷眼扫了他们几个一眼，淡然转身。

宋煜阳忽然露出个恶劣到极致的笑：“聂岐，你真以为你有多了不起，要不是因为白遥，你觉得你能拿第一？”

聂岐眸光骤冷，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