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落叶村，几人都感觉到了极其深厚的灵力，李白执剑一挥，光芒四射，抵御了部分灵力的压力，几人往前一直走，直到看见空中浮现的橘右京和戚歌。

公孙离大喊：“戚歌———”

李白面色已经冷到僵硬，手中紧握青莲剑，手腕一挥，脚下一踩，直接向橘右京那边刺去，阿轲见势，立刻转身一跃，挡住李白的攻击，开始和李白纠缠交手。

戚元看着这幅场景，身上的灵力开始反噬，痛苦的蹲下身，拽着弈星衣角，咬牙道：“他们……”

弈星接受着几人的注视，漠声：“他们在解封，以其血祭，一旦血祭成功，戚元拥有庞氏家族所有灵力，戚歌先亡，随后……橘右京以自身为寄托而葬，亦亡。”

戚元狠狠地抓着弈星，自身痛苦到撕心裂肺，咬着舌头留着鲜血，逼着自己吞吐道：“不可以……不可以！”

阿轲停住手，愣着问道：“什么叫做两人都会死！？戚歌呢？”

李白感觉心里有一个大石头，重重的砸在心底，随后耳边眼前一直闪现着当日韩信离开时对他的嘱托，李白感觉恐惧在心底开始弥漫，戚歌不能死！

公孙离气道：“戚歌凭什么要为这个废物解封！”随即撑起枫叶伞，秘语默念，一阵枫叶飘舞，枫叶伞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意，十分强悍的直接冲击到橘右京和戚歌的结界上。

只见结界反弹，公孙离直接被击倒在地，而结界内的橘右京和戚歌受到打击，鲜血双双喷出。

橘右京和戚歌同时睁眼，两人看见下面的五人，戚歌扯笑道：“哥哥……”

戚元已经将自己抓的浑身是血，身上道道血痕，惨不忍睹，戚元听见那微弱的声音后，颤声道：“戚歌，我们……我们下来好不好……哥哥不要灵力，不要灵力……哥哥要你活着，要你们活着……”而后，戚元哐当跪下来，对着橘右京不停的磕头，恳求道：“先生……先生不要解封了……求求您……我只要您和戚歌……不要……”

公孙离愤恨的一脚踢在戚元胸前，戚元倒地，公孙离：“这样的废物为何要救！戚歌！你不要想不开！你还有师父，你还有我们！你不能这样一意孤行！”

阿轲连忙扶住戚元，但戚元还是口齿冒血，不断的说着乞求的话语。

李白眸中薄凉，像是千年深冰，凉到极致，冷漠道：“橘右京……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放过戚歌……”

橘右京没有关心周围人的任何话语和表情，只是默默凝视着戚元，这一眼，包含的情感太多了，橘右京一言不发，眼眶也开始渗血，身体越来越透明，像是一个在空中漂浮的影人，橘右京猛烈反身向戚元，将戚元撑到空中，用着只有两人能听见的话语，笑道：“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

戚元愣住了，许久，倏地厉声道：“你这样做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橘右京！我恨你！”随后又反应过来，像是有最后一颗救命稻草一样，不断道：“你清醒清醒……不要这样……我什么都答应你……放过你自己放过戚歌，好不好……”最后的声音已经嘶哑到无声，带着的颤音像是对未来充满了恐惧。

李白眼看形势不对，执剑打破结界，但来不及了，结界破，橘右京戚元戚歌一同落地，公孙离和李白赶忙到戚歌身边，公孙离哭喊道：“戚歌！”

阿轲不知道自己该站在哪里，整个人都陷在困境。

戚歌眼角不断留着血泪，朦胧的喊道：“哥哥……”

戚元本身在橘右京身边，听见后，赶忙爬到戚歌身边，握着戚歌满是鲜血的手，哑声泣道：“哥哥在……戚歌，我们回山林，我们不在外面了，哥哥还有好多故事没给你讲，哥哥还想吃你做的烤鱼，你说了，会一直陪着哥哥的对不对，戚歌，你不能不守承诺！”

李白半跪在地，整个人都颓废了，公孙离怒极反笑，冷声道：“哥哥？你做到一个兄长该做的了？”

戚歌握着戚元，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一样，尽管他的嗓子已经说不出一句话，却还是拼了最后一分力气笑道：“哥哥不哭……戚歌没有离开，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守护哥哥……”戚歌筋骨寸断，身上都是软软的，骨碎，血尽，但依旧还是笑着，笑的那样灿烂真心，“哥哥，戚歌想靠在你怀里。”

戚元赶忙将戚歌轻轻的抱在自己怀中，眼泪不断留下，彷徨道：“不要……一定还有办法，用我命换你命！”

戚歌费力摇头，手指抚上戚元的脸颊，笑道：“戚歌的愿望就是看着哥哥能开心的活下去，戚歌眼睛好累，哥哥……我想……”

当戚歌手落地的那一刻，仿佛静止了，戚元怔住了，大声嘶喊：“戚歌———！！！”

公孙离眼睛瞪大，止不住的大哭：“戚歌！”

戚元就这样一直呆坐着。

良久。

他将戚歌缓缓放下，跪爬到橘右京身边，看着橘右京撑地奄奄一息的样子，单纯的问道：“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为什么要牵扯到戚歌……为什么？”

橘右京注视着戚元，眼底划过一丝落寞，之后像是不知道现在的场面一样，笑语晏晏：“你之前问我是否有过真心，其实……我……”

“够了！”戚元决绝地打断了橘右京接下来的话。

橘右京笑了，嘲讽的笑容给到了自己，随后伸手抓住戚元的肩膀，将自身所有灵力传送给戚元，戚元毫无反手之力，只能怔怔的盯着橘右京，直到橘右京最后一丝力气用尽，只剩下满头黑发能在雪地中看清时，只听橘右京在最后的绝望中笑道：“但愿我们来世再不……相见。”

话毕，一瞬间，橘右京如烟一般消逝，戚元呼吸急促，手脚慌乱的在空中抓着橘右京的残影，双唇已经闭不上，不可思议的颤抖道：“橘右京……”戚元不断的抓着星光中的微影，直到发现什么都没有了，这才静了下来，坐在地上，笑了，仰天大笑，笑着笑着又哭了，哭的那样撕心裂肺，那样让人绝望，慢慢的，他拿起橘右京唯一存世的玉佩，琅然：“你好狠啊……”

公孙离此时也缓了过来，一掌击到戚元背后，戚元吐血，但不为所动，公孙离又是一掌，阿轲握住公孙离的手腕，推开公孙离。

李白道：“阿离，我们带……戚歌回去吧。”

戚元回首，冷声就道：“不可以！”

李白问道：“你已经将他害死了，还想怎样？”

一句话，令戚元哑口无言的定住了。

公孙离不服气，也不顾及李白的阻止，盯着阿轲道：“我看在之前的情分上，你让开！”

公孙离是打定注意要让戚元还命，阿轲从戚歌死的那一刻已经心灰意冷，但唯留的戚元她绝不允许有人伤害，阿轲默不作声的挡在戚元身前。

公孙离使足了灵力，一掌击去，阿轲没有退缩，硬生生接住一招，但就在一个不经意间，公孙离假借正面攻击，但身姿轻动，已经转向了戚元的侧边，这次的力量比上一次还要厉害，阿轲回身环住戚元，接下这致命一招。

这一招当真致命，公孙离收手了，她被阿轲的坚定吓到了，刚那一掌有多大力量没有人比她清楚，于是赶忙蹲在阿轲身边，呼唤着阿轲。

阿轲嘴角流出鲜血，却还是亲切的对着戚元笑道：“那年……也是雪夜。”

戚元定定的听着。

阿轲陷入回忆，道：“你不是孤儿，你和戚歌没有被家族抛弃……你本姓庞，魔都高阶家族庞家，当年我错信假话，亲手将庞家满门屠杀，然而却逃出了你们，直到最后我才知道庞氏无罪，我也被利用……”阿轲哽咽道：“我不乞求你的原谅，戚元，对不起，我一条命换不回庞家众人，但我……真的……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