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息后,说:“你几乎想咬下我的一块肉。”
仔细回想,她说把他梦成了吃人的猛兽,但怎么看,她都比较似要吃他血肉的精魅。
翁璟妩再看了一眼那牙印,半分心虚也无。
咬他,是他活该。
且不说上辈子的事,就是这辈子他差些吓得她险些小产的事情,他也该。
“梦里,夫君咬得也狠。”她说了之后,又道:“若是夫君觉得亏了,=咬回来便是。”
说罢,便开始收拾桌面的东西。
脖子上有难以忽视的目光,翁璟妩想要忽视不得,转头蹙眉望向他:“夫君真想咬不成?”
谢玦自她那纤细细腻的颈项移开目光,语调平沉:“梦里,我咬了你,梦外并未咬,也不会咬。”
翁璟妩闻言,没有再说话,收拾好了东西,道:“离出府还有些时辰,夫君先休息一会,离府后,我再唤夫君。”
谢玦嗯了一声,起身往内间而去。
望着谢玦离去,她端着匣子出了屋子。
约莫一个时辰后,谢玦便起来了,换上束发后,简单用了些吃食,便出发去国公府。
明国公府是老太太的本家,老太太自然是去的。
所以二房的也是一同前去,二房人多,加上嫡出的三兄妹,还有两个庶子庶女。
出到府外,二房的嫡子与庶子见到谢玦,连忙走到前来恭敬仰慕的齐齐喊了声:“大哥。”
转而又向翁璟妩唤了一声:“大嫂。”
谢玦扫了他们一眼,点头“嗯”了一声。
翁璟妩露出淡淡笑意,略一点头。
这段时日一直养着,也没怎么出院子,所以这是回到多年前第一回见到这才十五岁与十三岁的兄弟二人。
这两个人,她虽交集不深。但谢玦离世后,这侯府中帮着她的,便是这兄弟二人。
二房嫡子谢昭和庶子谢显。
嫡子性子温顺,擅文不擅武,庶子则平庸,他们对谢玦这个大堂哥本就尊敬,后来入军中随着谢玦历练了半年,对他更是尊崇不已。
许是对谢玦的尊崇,所以后来也逐渐对她这个大堂嫂多了尊敬。
在谢玦战死那时,金都城都说她善妒,说她断送了谢玦的香火之时,二人护着她这个堂嫂。
哪怕崔文锦对二人万分责骂,他们也是坚定不移帮着她。
这也是她后来同意过继二房嫡子的嫡长子来袭爵,再而留在府中抚养至束发年纪的原因。
二房另外两个嫡女,一个庶女也前来朝着谢玦喊了一声“大哥。”
轮到翁璟妩时,两个嫡女脸上多了一分不情愿,但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也随着喊了一声“大嫂。”
翁璟妩目光落在十四岁的谢菀瑜穿在外边的青黛色大袖衫上,色泽鲜艳光亮,恐怕金都城大绣坊都难以调地出来如此靓丽的青黛色。
刺绣精美,四方连续一致,刺绣的花纹与这青黛色形成非常鲜艳的对比。
她这般穿着出现在宴席之上,一样如上辈子那般炫目多彩,夺人眼球的。
“瑜妹妹这衣裳好生漂亮,不知道是什么料子,竟能染出这让靓丽的颜色?”翁璟妩笑问。
谢菀瑜虽知母亲让她低调些,但她还是忍不住抬起下巴道:“这是蜀锦。”
翁璟妩惊叹道:“怪不得这色泽如此鲜艳,原来是蜀锦。”
一旁的谢玦望了眼她惊羡的目光,又看了眼那堂妹得意的脸色,略一沉吟。
待上了马车,谢玦才问:“你喜欢那蜀锦?”
翁璟妩看向他,忽然一笑:“喜欢,夫君可是要买给我?”
谢玦正要开口,又听她说:“可这蜀锦千金都求一匹,那钱匣子的银子估计也才得一身,也就二婶大手笔,给瑜妹妹做这一身。”
谢玦听到那句“钱匣子才得一身”的话,便把那句“你既想要,买便是,不用与我说”的话咽了下去。
心想,那衣服是用金子做的不成,竟要千两银钱?
但旋即一想,他似从未送过什么东西给她。
沉默了片刻,他说:“这回立功,也有赏,应够你做一身。”
不成想能在谢玦那张嘴中听到这样的话,翁璟妩讶异地看向他。
谢玦神色依旧沉敛,没有什么表情,也看不出他是说真的,还是只随口一说。
翁璟妩团扇掩唇一笑,道:“千金买一件衣服,我又不是你有金三银山的二婶,怎舍得?”
笑意渐敛,脸色多了几分正然:“这是夫君与将士们用汗血拼来的,我岂能随意挥霍,穷奢极侈。不过是一件衣服罢了,千金穿得,一两也穿得。”
说到最后,她悠悠道:“这次若有赏赐,便先赏了夫君底下的人吧。能舍得赏底下的人,才会为夫君卖命。”
都说将士是为国尽忠,可哪个不需要过日子的?哪个不是跟着谢玦混的?
大赏都被头儿拿了,他们只得些剩菜残羹,往后如何能让他们信服?又如何能让他们豁出命?
谢玦听了妻子的一席话,心头似乎有些不明滋味生出,不禁的望向身边人。
似乎,他真的从未了解过她。
这金都贵女,哪个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便是不了解,也从旁人耳中听说过贵女是如何千金一掷的争美斗颜。
他以为,她如此爱美,若得华衣,自是惊喜若狂。
但她的反应,好似出乎了他所有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