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姨在给顾青筠换药的时候,看到了左手手掌对穿的伤口,忍不住又絮絮叨叨了起来:“小姐,你说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那个林思樊根本不是个善茬,前几次你差点就被她害死了,你难道忘记了?昨天本来曾护院就要在旁边保护你,你倒好,把人家赶得远远的,若是曾护院在,你又何苦受这些罪?”或许是为了让顾青筠长点记性,也或许只是无意的,说道这,岑姨换药的动作稍微重了点,惹得顾青筠忍不住抽气,痛呼道:“岑姨,你轻点,疼!”
“知道疼就对了。”岑姨细致的上好药,用新的绷带又细细的包扎了起来。伤口虽然没有发炎,但冬天伤口愈合慢,此时的伤口仍然是让人触目惊心的。“还有十天就过年了,你说,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吗?年底了,各个都忙,尤其是戚公子,他们家刚好有了一位小公子,今年想必会特别的忙,昨天还要放下一堆的事情赶过来。你呀,明明是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那么让人不省心呢?”
顾青筠无奈的苦笑道:“好啦,岑姨,我知道啦。这不是因为习惯了有你在身边嘛。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岑姨的手顿了顿,叹息道:“你要早点打消了这个念头。我不可能在你身边照顾你一辈子。”
“为什么?”顾青筠没有受伤的右手猛的握住了岑姨的手,紧张的问道:“岑姨你要去哪里?”自记事起,岑姨就一直待在顾青筠身边,可以说除了睡觉,几乎都是与顾青筠形影不离尤其是顾家父母离奇失踪后,岑姨更是将顾青筠保护得妥妥的,丝毫不敢怠慢。顾青筠也习惯了岑姨在身边的感觉,她已经失去了双亲,再不能失去岑姨了。
岑姨伸出手指点了点顾青筠的额头,笑着说道:“即使我不去哪儿,我也不可能一辈子都照顾你。你也不能一直都依赖我。你人聪明,脑子又灵活,岑姨自然是不担心你的生存问题。但是,你这孩子就是心太善良了。小时候还有些斗志,有些脾气,这两年在这隐居,我看你呀,倒像个七老八十的老人一样,不但心善,还将世事都看淡了。不但不争不抢,自己的东西还忙着往外推,真不知道你这脑瓜子到底在想什么。”岑姨又忍不住指尖戳了戳顾青筠的额头,叹息着摇了摇头。
顾青筠自然知道,岑姨说的是她早上又把墨辰给气跑的事情。顾青筠一下子就没辙了,右手扶着另外一边没有受伤的脖子,摊在沙发上。
岑姨却没有放过顾青筠,又絮叨了起来:“虽然我不太清楚当时老爷和夫人为什么会给你定这门亲事,但是,他们这样做,必然是有他们的理由,而不单单只是因为对方是墨家。这是夫人给你铺设的路,我也看得出来,你与辰王并非没有感情,你不要太任性了。”
顾青筠闭上眼睛,疲惫的说道:“我只是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罢了。岑姨,我自有我的打算。你不必再说了。”
岑姨望着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休息的顾青筠,又是一声叹息,将毛毯细致的盖在顾青筠的身上,收拾好桌面的东西,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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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灯时分,正是醉香楼里最热闹的时候,一楼的大厅早已坐满了人,忙碌了一天的各种各样的人聚集在这里,聊着天南地北的轶事、朝廷异闻、井巷小市八卦......
墨辰从马上下来,绕过了醉香楼繁华的前厅,从后院一个比较隐秘的角落的楼梯走上了二楼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