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解下围裙,佟响走两步到靠近小福哥的地方坐下来,笑看着小福哥和山哥说话:“山哥,你公司太远了,我找了个在家就能干的活,照顾我妈也方便。”
被佟响看着说这些话,小福哥拧开苏打水喝了一口,一点声色不动。
“你在家能干什么?”景山没看他家掌柜的眼色,直不楞登地问了出来,话音刚落瞧见桌面上收纳盒里放着一块手表,“宝珀的手表,谁的?”
佟响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杨以岳的手表落下了。
“这款我也喜欢的,福爷,我要请款……”景山瞬间就装孙子,刚才的景大爷没了影儿。
“太贵,不批。”小福哥淡淡一句话就打发了人。
“你的?”景山羡慕得不行,看着佟响的眼神里都快有嫉妒了。
“我老板的。”佟响顿了顿之后快速说,“你看你那儿我就不去了……我老板实力不俗,对吧?”
“做什么?”小福哥不好打发,追问了一句。
“做……私人顾问,私人、安全、顾问……”佟响说这话的时候,想起杨以岳因为关灯而失态的模样。
“安全、顾问……景山……”小福哥叫了一声馋手表的某人。
“哦……小响,我的经历你都知道,有些事儿哥哥不明说你该晓得能做还是不能做……这个你先拿着。”说罢掏出一张金色的银行卡来,又正经得不行了,“前儿,我爸回来说他有个分宗的师兄向他打听一个打\黑拳的小子,说模样好看、能说会道,手上咱们北少林的功夫俊,应该还当过兵……”
打了一场就彻底暴露了,武林真是越来越小了。
佟响还没说话,师娘起来定调。
“小响又不傻,挣那钱能长久?”师娘拉上了佟响的手,“要钱不容易啊?卡你收着。里头的钱是这样来的,前些年我和你妈倒进手里有一套大套三,之前我说卖了咱治病,她又说她保守治疗不花什么钱,意思是卖不出去就留着给你结婚。可这儿价钱高,我自己做主卖了,过了风口就卖不出这个价钱了。可不敢跟你妈说,所以钱你拿着……”
“师娘,你莫不是把全款给我了吧?”佟响看着卡,没伸手,把在场的师娘和哥哥们看了一圈,晓得这是全家来给自己上课的。
“哪儿能啊,你师娘这么抠门,能便宜你?当初我投的钱拿出来了的。”景幺娘笑着摆摆手,“可我看着数字不吉利,让你山哥和小福哥给你凑了个整数。拿着啊……我们城乡结合部的到城中心来一趟不容易……”景幺娘又喝了一口苏打水,还是不习惯甜口,还叫佟响少喝。
佟响笑说:“老板喜欢喝。以后给我师娘再备个矿泉水。”
“给老板嗜好都调查清楚了……看来是老板那儿好拿钱。”景幺娘笑着拍拍佟响的手,“小响,师娘念一点古,都知道你爸和你妈是私奔结的婚,他们感情有多好就不用问了。你爸当年没了之后,你就是你妈心口上的肉。你愿做什么活儿都好,反正要记着你妈只愿你好,让你不好的事儿,一概都不能做。你退伍回来照顾她这事儿,可把她气着了,再不能干同样的事了啊?”
“哎,师娘,我知道的。”
小福哥精明挑起头儿,山哥唱黑脸,师娘唱红脸,这一顿敲打的意思是家里没到山穷水尽呢,不准做涉险的事儿。
想得明白自然知道怎么叫他们放心,“是有个想做的事儿,现在还跟战友在谈,之后具体下来了,还要靠我小福哥和山哥多帮衬。”话不是假话,只是做什么事儿都有个轻重缓急,现在老母亲最大。
对佟响的乖巧师娘很满意,那边上坐着的小福哥忽然起身把大木桌上方的工作照明大灯打开,一双精明的眼睛盯着佟响说:“嘴角的伤怎么回事儿?”
这一问,佟响真是欲哭无泪,山哥这么个烈犬怎么这样乖顺算是知道原因了,幸亏刚才小杨总那儿已经编了一次瞎话,赶紧说:“早上起来做早饭,迷迷糊糊的,开冰箱时候给自己撞了一下……可疼了,师娘,你给看看……”
景幺娘抬起他的下巴灯下左右看看,说:“都在褪青紫了,没事儿。你早点睡,睡饱了才精神,精神了就不犯迷糊……”
“嗯。”佟响可乖了,点头听话的模样最是打动师娘的心。
“那个景山、小福,搭把手咱们把铺子关了,让小响早点休息了……”
师娘发话,自家的两个赶紧动起来。佟响也手上有活儿,去外面把遮阳棚给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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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送人走后,佟响拿过早前放在行道树边上的扫把簸箕,把店门口的三包工作做完,这才关了店门坐前坐下。
收纳盒里杨以岳的手表斜放着,这些玩意儿佟响不了解的,山哥喜欢倒腾这些东西,他念得这样起劲,想必是个金贵的物件儿。拍了一张图,给杨以岳发过去。办完了这事儿,收起来放到房间里,白天这铺子上人多手杂,给他弄丢了就不好了。花了钱都不太想睡你的金主爸爸不好找,他的东西要存好。
看着手表复杂的表面,小巧零件上那股子精细劲儿的确是招人喜欢的。